的女儿,即没有像自己那样背负作为母亲的辛劳的女儿,母亲决不会承认她是一个真正的成人。
假如女儿选了一个连母亲自己也想选的无可挑剔的男人结了婚,母亲会怎样呢?新娘的母亲爱上女婿很常见,想让自己也着迷的男人当女婿的母亲有千千万。即便如此,和那个男人结婚的,依然还是女儿,不是自己,女儿越幸福,母亲心中滋味越复杂,还伴随着女儿被别的男人夺走的丧失感。我毫不怀疑,对离婚后回到娘家的女儿,母亲在心中是暗暗欢迎的。
母亲的嫉妒
“母亲嫉妒女儿”,每当女儿快得到幸福的时候,母亲便出来干涉——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命题,心理学者岩月谦司〔2003〕炮制了好几本关于母女关系的书。
当然,母亲与女儿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
自从女性学登场以来,母女关系成为一个重要的课题。当然,这也是弗洛伊德之后的心理学一向只谈父子关系而将母女关系等闲视之的结果。正因为如此,海伦•多伊奇(HeleneDeutsch)、梅兰妮•克莱因(MelanieKlein)等弗洛伊德学派的女性心理学者们,竭力想建立弗洛伊德未完成的关于母女关系的理论体系。
以弗洛伊德理论来解读母女关系的最出色的著作,是竹村和子的《关于爱》〔2002〕一书。书中讲到,婴儿不分性别,都密切地依赖母亲。父亲的角色,是用“阉割恐惧”来分离母子。可是,女孩子本无阳具,无法阉割;更正确地说,女孩子是把阳具置于母亲腹中了,所以一出世便已经是被阉割过的了。女孩子与男孩子一样,以母亲为最初的爱恋对象,但女孩子却不能像男孩子那样,通过与父亲的同化来将母亲(那样的女人)作为欲望的对象。女孩子不但不能爱母亲,也不能爱与母亲属于同一性别(即自身性别)的对象。因此,女孩子的“爱恋对象的丧失”,较男孩子更为根源。为了忘却那种“丧失”,女孩子将“丧失对象”内化于自己身体之中。这就是“忧伤(melancholy)”即抑郁状态。“忧伤就是对所爱对象的忘却。”对于女儿,“与母亲的爱被禁止、必须将之忘却”,所以像母亲一样,即“女性性”,本身就是“抑郁的”〔竹村,2002:174—176〕。经竹村这么讲,我发现,被视为“女人味”的要素,比如“节谨”、“娴静”,等等,与“忧伤”何其相似。换言之自我欲望的意识与实现,在出生之前便已受阻,这种存在就是“女人”,倘真若此,生为女人,多不合算!
母亲与女儿的和解
最近接连出版了不少关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