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弟弟。在《恶梦》〔2007:50〕一书中,小仓千加子描写了处于这个位置的女儿的苦恼,“虽然是个女人,但要做出与男人匹敌的成绩,却又决不能压倒了哥哥。”
母亲为女儿的幸福高兴吗
女人有两种价值,自己获取的价值和他人(男人)给予的价值,在女人的世界里,后一种价值似乎高于前一种——酒井顺子的《败犬的远吠》〔2003〕一书这样告诉我们。在前一种价值不能期待的时代,女人们可能还活得轻松一点。但当今的女儿们,前一种价值和后一种价值都必须满足。母亲也变得期待女儿能将两种价值都实现,有的母亲等着给结了婚的全职女儿带孩子。
对这样的母亲,女儿会感谢吗?
这种母亲,其实是在对女儿宣告: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你放手。这等于是说,你的人生属于我,作为我的分身,实现我的梦想蓝图才是女儿的职责。信田佐与子有本书题为《以爱的名义的支配》〔1998〕,母亲的行为,完全如那书名所示。女儿当然会对母亲的期待感到压抑,母亲一方将“爱”、“自我牺牲”强加于人,性质恶劣。
演员、社会活动家中山千夏,长年生活在拼命让孩子成为明星的母亲的支配之下,她在一篇随笔里写了与母亲的抗争对决,对激动亢奋地坚持“都是为了你好”的母亲,她执拗地追问到底,最后终于逼母亲承认了,“其实是为了我自己”。中山能够与母亲建立起这样的个人关系,令我尊敬,但我自己一直回避了这种机会。待我意识到时,母亲已经老了弱了,不可能再去逼问已成弱者的母亲了。这个机会,我永远地失去了。
假如女儿得到了幸福,母亲会为女儿感到高兴吗?
母亲一方面期待着女儿,可当女儿真的实现了自己未能达成的欲求,却又不会只是单纯的高兴,而会怀有更复杂的心情。儿子无论实现了什么,母亲都无需与他竞争,性别在这种时候起到便利的缓冲作用。但女儿不同。因为同为女性,母亲无法为自己找到借口。当然,母亲可以为自己辩解,自己当年没有后援,女儿的成就也是靠了自己的支持。可是,成功的毕竟是女儿,不是自己。
同时,对于母亲,女儿仅仅实现了“自己获取的价值”,是不够的,如果女儿没有得到“他人(男人)给予的价值”,母亲的野心尚未完成。母亲之所以为母亲,是因为她实现了被男人选上的价值(即使并不满足)。如果女儿没有实现这一种价值,不管她多么能干有为,母亲也可以一生都不把她当作一个成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不把女儿当成人,同时也就是确认女儿还停留在自己的领地里。没有当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