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朝鲜bi屋”的隐语。据说“bi”是中文里指女性性器的俗语,这个隐语赤裸裸地显示,朝鲜女性的人格完全被无视,她们被彻底地还原成了一个性器官。就这样,在慰安妇之间,划出了一道民族的分界线,仿佛人种不同就可以不把人当人来看。
同时,军队里还有一类女性,即从军护士。当慰安妇在战场上护理受伤士兵时,慰安妇与护士的界线变得暖昧不清,护士们为之不快。从军护士们接受士兵的“母亲”或“姐妹”的角色,但拒绝被当作性对象。“别把我当慰安妇”,成为维系她们尊严的骄傲和自负。这就是女人的“娼妓歧视”,被性的双重标准分离隔断的女人,一方蔑视另一方,有这样的事例,有的年轻士兵在临死前央求护士“让我在死以前看一眼你的乳房”,她们中有人答应了。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性骚扰。其中可能会有因怜悯而同意的,但也有被强迫要挟的情况吧。可是,护士的“圣女”形象,使她们倾向于否认自己被视为性对象的可能性,也许正由于这个原因,在从军护士留下的纪录中,不可思议地看不到性骚扰及强*之类的痕迹。女人的“娼妓歧视”非常深刻,这使她们连对自己被视为性对象也感到肮脏,所以,对于自己受到的性侵犯,不愿承认,也不愿告发。
我们从慰安妇的证言得知,在人手逐渐不足的战场上,在白天她们要运送弹药,在后方护理伤病员,并当士兵的性对象。除此以外,她们还扮演挥着太阳旗把士兵送上前线的“爱国妇人会”的角色,这些出身于殖民地的慰安妇们,取日本名,着和式浴衣,拟装为士兵的“故乡女性”,到了战争末期,她们中许多人与走投无路的士兵们有着同样的命运。
在战争期间,日本有两大协助军国体制的女性团体,国防妇人会和爱国妇人会。爱国妇人会的成员多为中产良家妇女,而起源于大阪的国防妇人会,则因其中下层平民色彩而获得广泛支持。国防妇人会的人气秘密之一,是发明了白色围裙和束袖带[4]配套的制服,“白色围裙”是一种“圣女”标志,只要身着这个符号,一瞬之间,阶级与人种的裂隙暂时可以跨越。国防妇人会留下的资料纪录了这样的事实。大阪的花柳街飞田地区的女性们,因穿上“白色围裙”而得以加入国防妇人会的行列,她们为自己也能为国家做贡献而“感激涕零”。“白色围裙”,一时性地遮蔽了良家妇人与飞田女人之间的“阶级界线”〔加纳,1987〕。
战争中的另一类女性,“后方的妻子”,又是怎样一番情形呢?如果士兵的妻子或未亡人的贞操不能保证,前方士气就会受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