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的主体。
一部男人的历史,可以理解为为调整“成为的欲望”和“拥有的欲望”二者之间的关系而受苦的历史。福柯的名著《性史》〔Foucault,1976〕一书也可以从这个角度去解读。在古希腊,性爱的最高等级是同性恋。准确地说,是对少年的爱,不是成年男人之间的性爱。作为自由民的成年男人能获取的性对象只限于少年或奴隶,双方关系是不对称的。女人,只是为自由民男人生子的工具,被视为与家畜奴隶同等的财产。异性恋对于有责任的自由民男人是一种义务,少年爱才是他们高贵的权利。
为什么说古希腊的同性恋是不对称的呢?因为,使用阳具的“插入者(penetrater)”与“被插入者(penetrated)”之间,是一种单方向的关系,“被插入者”被视为居于劣位,换个说法是,“插入者”是性的主体,“被插入者”是性的客体,两者角色不能混淆。其中,如果是自由民少年基于自由意志主动选择成为性爱客体(其实是被引导),那便被视为最高价值的性爱;奴隶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所以,与奴隶之间的性爱,价值就低了一等。自由民的少年,虽然处于“被插入者”的地位,但长大成人后,可以将其他少年作为性的客体,那时他自己就成了性的主体。
被插入、被得到、成为性的客体,这些说法的另一种表达,就是“被女性化(feminize)”,男人最恐惧的,就是“被女性化”,即性的主体地位的失落。
男人的同性社会性欲望的纽带,就是相互认可的性的主体者之间的纽带。“你这家伙还真行”的赞许,便是这种主体成员之间的相互认可,也就是“好!让你加入男人世界里来”的盟约。在这个由主体成员构成的世界里,如果出现了同性恋欲望,就可能相互沦为性的客体。主体成员的客体化现象一旦发生,结果将会引发“阶层的混淆”。所以,可能导致性的主体者之间相互客体化的性爱欲望,是危险的,必须被禁忌、压抑和排除。
塞吉维克还指出,由于同性社会性欲望和同性恋欲望本来难以区别,所以对同性恋的排除便更加残酷。要否定自身本来有的东西,比起排除完全异质的东西,其行为不得不更为激烈。正因为如此,“那家伙是个同性恋”,就意味着丧失在男性集团中的成员资格,成为男人之间最大的辱骂。将不具有男人价值的男人从男人集团中驱逐出去时,使用的表达为“同性恋”,即“像女人的男人”,这个女性化的比喻,极具象征意义。男人对潜伏在自己集团中的“同性恋”的恐惧,也就是对自己也许会被当作性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