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何用?”
“入药。”
“可以。”
条件讲定,秦敬抽身而退,走去洞口,长身直立,遥望天际曙光微现,感觉着身下隐隐鼓噪的情欲在萧瑟秋风中丝丝平定
沈凉生仍是静静立着,看不出心中所思,却也未踢开他。
秦敬醒来时天仍未亮,眨了眨眼,便发觉自己已换了个所在。
山间洞穴,昏天暗地,不见一丝光亮。头上高热已经褪了,原本便不是什么大事。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划过沈凉生的小腿,方察觉对方离得这样近。
他抬目仰望,比夜更黑的孤煞的影子。
说是睡过去,却也与昏迷没什么两样。
千里香的药性之于秦敬而言和毒药差不多,不过他自小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为缓解心痛顽疾也试过以毒攻毒之法,一点小毒并不妨事,昏昏沉沉发一阵热也就好了。
头上有如火烤,身上却如浸冰水,秦敬人昏了过去,牙齿仍自顾自打着哆嗦。
山野风大,秋凉入骨。沈凉生望着秦敬在树下迷迷糊糊蜷成一团,伸手拽起他的领子,拎麻袋一样提在手中,身法快如鬼魅,几起几落间寻到一个山洞,将人扔了进去,也算个避风的所在。
虽说是扔,手底却亦留了暗劲,一百余斤的人掉在地上,竟如被轻轻放下一般,全无声息,不起纤尘,足见手法精妙。
静了半晌,秦敬晒然一笑,扯着对方外衫下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与沈凉生几似贴面而立,两手不老实地扶上他的腰。
破晓前最深沉的黑暗中,离近了倒也能模糊瞧见对方神情。沈凉生是一贯的不动声色,秦敬倒也难得严肃,沉默不语,认认真真地与他对望,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交睫之距,呼吸相闻。秦敬慢慢倾身,跨过毫厘罅隙,贴上对方的唇。
“你要什么?”沈凉生终于出声,语气平淡,无惊无怒,仿若两人对桌交谈,而非唇齿相依。
“我真想要的,你不会给,或不能给。”秦敬并未趁沈凉生开口说话时再近一步,只是简简单单地贴着他的唇,低声讲话时,唇瓣轻轻摩挲,冥冥中漫开一缕无法言明的、隐秘而畸形的亲密滋味,“便求一株怀梦草吧。”
沈护法负手立在洞口,等着秦敬晕够了自己醒过来。过了盏茶光景,听见秦敬轻轻唤了自己的名字。
他回身走近他,却见人仍未醒,不过是梦中呓语。
沈凉生冷冷看了秦敬片刻,俯身去探他的鼻息。暖热绵长,确是死不了。
他直起身,垂目立在黑暗中,脚边是一个在梦中唤了自己名字的人。
秦敬在睡梦里翻了个身,额头抵上沈凉生的靴面。垂在身侧的胳膊不安分地动了动,手掌虚虚拢住沈凉生的脚踝,便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