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儒温柔地看着他,用虚弱地嗓音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说,我也喜欢你。”
独孤遵看着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个地方很疼。
他知道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
阮儒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场景,笑了起来。
桃花满树,他拿了剑的手藏在身后,失了双亲的小男孩笨拙地扑过来,执拗地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
“因为你非要我抱,于是我便扔了剑…”
因为想抱你,所以我放下了剑。
这一放,便再没拿起过。
“…我在…别哭。”
独孤遵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眼里已蓄满了泪水,悉数落在了阮儒的脸上。
“哥哥,你同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我都忘了。”
以前的事他从不许宫人提,他不想知道,他总是刻意把自己和今生的那人区分开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恨地彻底,恨地尽兴。
而现在只要阮儒能别睡,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听一听。
。
独孤遵大半夜找了所有太医过来,结果无一例外告诉他,这人的身体本就活不过十八岁。
独孤遵愤怒地踹翻一地庸医,猩红着眸子:“你们瞎吗!他活得好好地活到现在,你们却告诉朕他本活不过十八岁,明明是你们不中用,拿这样的鬼话来诓朕!”
太医即便对眼前这人怕到胆寒,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开方子熬药,希望吊住那人的命。
阮儒病这一场,整个人几乎瘦脱了像,独孤遵抱着他都只能小心翼翼的,总觉得力气再大些,这人便要散了架。
独孤遵含泪笑道:“原来我小时候,这般耍赖吗?”
阮儒也笑:“可是很可爱啊……”
总是追在他身后喊哥哥,总是黏着人,还喜欢撒娇。
可是,他把人弄丢了。
他后来听谢锦城提起过,原来那人走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觉得当初的事是因为他才害了自己,是他的错,所以他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逃走了。
阮儒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多了些神采。
“好。”
“我见你时…你才只有七岁……我本想杀了你…”
以往独孤遵听了,两人必定又是一场血战,此刻他却只是轻轻地问:
“那怎么没杀呢?”
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眼中的,bao虐只剩下浓重的不安,仿佛是一个害怕被丢下的小孩。
他抵着他的额头,轻轻道:“我不欺负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阮儒半瞌着眸子,脸上尽是疲倦,总有一种随时都会睡过去再不醒来的错觉。
独孤遵将他抱地更紧了些,用力地蹭了蹭他,在他耳边喊:“哥哥,你不要不理我。”
似乎只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阮儒才会有些反应,他张了张干涩的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