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嗓子怎么了?”许时延问。
“为了赶来救你,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阿延,把枪放下,别胡闹了。”闻柏意上前一步,子弹擦着他的脚边射在了过道的墙上,他顿住脚步蹙眉怒视许时延,但很快又压抑情绪换成了另一幅面孔。“你怎么能对我开枪,我是闻柏意啊。”
“你不是。”许时延冷静说道,用枪口挑低对着闻柏意脚边松散的鞋带,以及因为不修边幅而一高一低挽起的裤脚。“滚出去,否则下一枪打得就不是这了。”
“闻柏意”被识破后反倒有些慌张,胆怯地看向卫兵中身材最瘦削的一个青年,那人一直戴着帽子藏在几人背后,见此情景摘了头上的卫帽露出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庞。
“许哥真的很难骗,不好玩
工厂的楼都不高,一共只有四层,许时延一直被关在三楼尽头的屋子里,现在往上狂奔也只能是凭着直觉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爆炸带来的耳鸣后减弱,许时延喉头泛起一股腥甜味,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把血气压了下去,凭着GK带他走过一遍后过目不忘的记忆,找到了位于二层的标本室。
进门之后,许时延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拖动右边的展示柜抵着门口。他嘴角流出的血丝沾红了衣领,身子靠在柜子上慢慢下滑,最后跌坐在了地上。
整屋子的标本仿佛都在黑夜中有了灵魂,凝视着这个像碎了翅膀的蝴蝶一样的脆弱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许时延听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几个卫兵从二楼的第一个房子朝里面搜索,最后停在了标本室的门口,朝着里面大喊:“许教授,您在里面吧。放心,外面的局势已经控制住了,King的人已经被我们灭了大半,您可以出来了。”
许时延屏住呼吸往另一边的柜子上爬,透过通风口往外看,那几人穿着装束都是今夜没见过的,似乎是第三股势力。他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外侧,强迫自己保持高度的警觉,没有发出任何的回应。
几人开始停在门外却没动作,为首的寸头黑皮拿出对讲机喊了一声,“闻总,人找到了,但他可能吓坏了不敢出来,还是您亲自进来接他吧。”
十分钟后,一身劲装的闻柏意出现在门口,却沉默着没有说话。见许时延依旧不出来,几个卫兵站在门边往里面狠狠撞,堵在门口的展示柜轰然倒地,他们动作麻利地冲了进来,却被许时延用刚才夺过的枪对峙。
“没事,阿延,已经安全了。”大概是太过疲惫,闻柏意的嗓音几近沙哑,他站在门边冲着许时延招了招手,“快过来,这里很危险,我带你走。”
许时延握紧了手里的枪,把枪口对准闻柏意,双眸紧盯从头扫到尾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