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延回过头,看了看照片里中规中矩的王良一,想起他飞象吃了老人车的时候,老头吹胡子瞪眼想悔棋的模样。
回到学校的时候,他给闻柏意打了个电话,电话没人接。许时延拦住一个学生,问了经管学院的宿舍楼在哪儿,快步走向那栋楼。
闻柏意在洗澡。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软软的搭下来,看着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写着许时延,他想了想,没打算回。
许时延这些日子总觉得放心不下,没事还是往居民楼跑,但是老人透过猫眼看见是他,就不给开门。
有时候他就坐在皂角树下等,哪怕等上一天,也看不到老人提着鸟笼子下楼买早餐或者遛鸟。
王双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两三个人来,跟在身后的人带着口罩提着个药箱。
许时延再来的时候,居民楼下搭起了灵堂,王双披麻戴孝的接待着人,脸上的表情找不到一丝悲戚。
是啊,老头走了,麻烦没了。
簌簌地往下掉着白色墙皮。
他想起那天王双的话,什么是新的路子?
下了楼,他拿出手机给上次刑侦科的警察打了个电话。那边却有些迟疑的,跟他说这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没法查。
末了,还说了句:“之前那个案子,牵扯到了一个国际犯罪集团,你提供的仪器线索让我们顺藤摸瓜,端掉了他们一个套壳洗钱的医药公司。清查公司的时候还发生了爆炸,受伤跑掉了几个。最近如果你身边出现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其他的不重要的事,你别去沾染,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许时延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老居民屋楼顶上爬下来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的遮了半面墙,刚好挡住了落日的余光。
许时延趁着王双不在的时候,进了灵堂给老人敬了一注香,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
灵堂外面就是几桌麻将,除了推牌的噼里啪啦声,那群人聊天的声音也极大。
“王双这小子,最近是发了大财了。看到外面那辆车没,刚买的。”
“凯迪拉克,得好几十万吧?”
“不发财哪有钱给他老子办这么大的丧事,头几年不管不问的,死了倒还有点良心。”
晏陈行确实没想出来什么好方法让许时延来他的生日宴会,他把目光转向了许时延的室友,谢忱。
谢忱压根不认识这个人,更不会买他的账。更何况还有一个闻柏意好友的身份挂在身上,让谢忱对晏陈行更不会有好脸色。
但晏陈行聪明,知道曲线救兵。打听到谢忱爱拍照,接过几场婚礼的活,托人找他定了那天的宴会跟拍,只是隐去了主人的信息。
生日宴会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良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