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送牛奶的手,竟然缩了回去。闻柏意气的快笑了,本来看不上这一盒牛奶,手一伸直接接了过来。
许时延本来在学校里的时间就少了,能碰上晏陈行的次数就更少了。也可能是如闻柏意所说,大少爷的新鲜劲儿也过了,毕竟他没看到过好友追谁超过一个月的。
“你打算怎么说服第一个人?”闻柏意翻着公司给的资料,第一位的家庭背景和病史写的清清楚楚。
王良一,67岁,患有老年痴呆症一年,独居。有一个在网络公司上班的儿子,月薪一万,就住在隔壁小区。
这样的家庭,其实不像是不能负担后期费用的。但是能放任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的老人独居,这个儿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得年前这个人,恨不得当立冬来过日子。
许时延疾步过来,一张精致的脸被米色高领毛衣遮住小半,还扣了一个针织的圆顶线帽,压得额头碎发都快扎到浓密的睫毛上,外衣套了一件肥硕的面包款羽绒服,湛蓝色牛仔裤里应该还穿了别的把竹竿似的腿撑得晃晃悠悠,深咖色的雪地靴上沾了雪水,散落的鞋带带着冬雪的湿意。
“鞋带散了。”闻柏意提醒道。
许时延没低头,跺了跺脚说:“没事,太冷了,不想伸手,上车再系。”
闻柏意没见过这么怕冷的人,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对仪表的关注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严谨。他走到许时延面前,半蹲下身子,纤长的手指拾起鞋带绕了个结,不过几秒钟就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很讨老年人喜欢。”许时延的心情不错,不介意多说一些关于自己的情况。“我从小在爷爷的太极养生馆里长大的,每天接触的都是老爷爷老奶奶。”
原来是这样学的太极,闻柏意心里想。牛奶挺甜,面前这个人想事情天真又可爱。
三件不同的事,同时在闻柏意心里飘过。
老小区的道路窄的只够步行,车远远的停在了三个街口以外。还好喝了牛奶,身体是微微暖的。没有车的时候,许时延就开始嫌弃带着精贵的闻少爷来这种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骑自行车的人飞驰而过,溅起一串水珠,许时
他站起身,微微扬起下巴,等着许时延向他道谢,却只看到他瞪圆了只眼,像冬天发现松果的仓鼠,透着惊奇地问:“不冻手吗?”
等上了车,司机开了空调,许时延把那个圆鼓鼓的羽绒服脱了,刚好塞在他和闻柏意中间的座位上。
“那个,晏陈行的事,谢谢你。”许时延从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认真的捧在手上。想了想,好像一个人喝也不合适,又变出一盒递给闻柏意。
“不用谢我,我还没跟他说这事。”
其实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