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走廊上的许良蕴听到周叙白最初的质问,在震惊中收回迈出去的步子,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安静地离开。
大厅里
“我有什么——”
“瞿朗,”周叙白的瞳孔中光影跃动,仿佛有冷火在其中燃烧。
攥着瞿朗的手愈加用力,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周叙白像是忍到了极致,再也压制不住,于是,含混着九年间所有的不解、不甘与愤怒,深浓到接近痛苦的质问清晰地传到了走廊上,“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他本来可以不喜欢瞿朗。
瞿朗也曾在周德安的研讨班待过一个月,认识周叙白很正常,但陈扬不是说瞿朗离开研讨班之后就和周叙白没再联系了吗?
许良蕴距离那间虚掩着的休息室只有三步之遥,还有离开的余地。
更多的窸窣搡动声从门缝里传来,他撤后半步半转过身,最终还是停住——既然听到了,就不能装作无事发生——回身对着那扇没有关严的门唤了一声:“瞿朗?”
房间里的推搡声戛然而止。
瞿朗黑亮的眼睛睁大,瞥向门外,抵在周叙白肩上的手无意识地松了劲儿。
如果不是瞿朗用无休止的戏耍,与总是很及时却不求任何回报的陪伴和安慰动摇他,他便不会被轻佻背后的疏离、恣意表象下的沉稳吸引。
就算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他也及时止步了不是吗?
不过是少年时代横跨半年,实际相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两个月的短暂爱恋,凭什么让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里被灼空了一块,怅然到让他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又是凭什么让他每次觉得已经忘了瞿朗,可以展开新的恋情时,总是被记忆中鲜明如初的爽朗笑容缚住手脚?
九年很长,但只要想起瞿朗,就近得仿佛是在昨天。
周叙白在瞿朗怔愣的神色中,慢慢把头压在了瞿朗的肩膀上,“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爱你,”后面两个字低得几不可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瞿朗?”
周叙白先是顺着他的视线往外面睨了一眼,而后低头观察瞿朗的表情,见他流露出紧张错愕的情绪,只觉心头的愤懑愈加鲜明。
有细小的血珠从瞿朗被咬破的嘴唇溢出,周叙白拢住瞿朗推拒着自己的手往后压在墙上,偏头惩罚般地吻了上去。
周叙白一定是疯了。瞿朗想。
按着手腕的手仿如铁箍,怎么也挣不开,牙关被捏开,呼吸被掠夺,舌尖也被咬了一下。好容易在强势的亲吻中扭过头,他顾不得生气,气喘吁吁地压着声音警告:“有人在外面!”
“所以呢?”周叙白对他的警告无动于衷,自上而下盯着他,眼神冰冷而压抑,“你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