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将手指搭在唇上,回忆片刻,然后点
“怎么了?”跟他一路的纪峣问。
之前纪峣和张鹤一起练球时,正好遇到从补习班放学的温霖,三人打了一场,都感觉不错,于是组成了固定小队,温霖和纪峣打配合,张鹤防。
这使三人飞快地熟悉起来,变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哥们。
温霖是个难得拥有细心这种品质的男生,他若有所思地对纪峣说:“只觉得那个女生,有点眼熟……”
虽然到了蠢蠢欲动的年龄,然而男生天然的直线思维和思想晚熟,让他们在运动时甚少会特别注意哪个女生,尤其是张鹤这种类型的男孩儿——在他眼里,所有给他递水的姑娘,脸都是模糊的。
鹤木着脸,不满道:“——喂!”
纪峣见他跟个大傻子似的,白瞎了那副英俊到让人能直接想到床的脸,叹了口气,伸出两只手,一只虚握成拳,一只并起中食二指,做了个下流的动作:“我是真不知道——你是这个,”他抽出那两根手指头,指了下张鹤,扬了扬,又拿拳头对准自己:“……我是这个。”
“所以,”他古怪地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爽不爽呢?——如果硬要问我的话,看那些人的反应,应该是爽的吧。”
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余光却没见张鹤的影子,一回头,就看到小伙伴愣在了原地。
张鹤怔怔瞧着纪峣,这是他第一次,抹掉那层模糊起雾的玻璃,真切地将纪峣,和同性恋里的“性”这个字,联系在一起。
这么一说,纪峣也想起来了,这女生好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只给张鹤一个人递水。他愣了一下,笑嘻嘻地摸了摸下巴:“哟,我们鹤儿这是春天到了啊。”
这次打完球后,三人勾肩搭背去吃麦当劳,纪峣嘴里含着一个冰块,口齿不清地问:“张鹤,今天给你递水那姑娘,好看不?”
张鹤显然愣住了,明白他说的是谁后,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给了个肯定的答案:“还不错。”
纪峣和温霖同时挑了挑眉,为他居然对对方有印象表示惊讶。
张鹤解释:“虽然不记得脸了,但是,”他比了比自己的胸,“这里挺大的,我有印象。”所以应该还不错。
纪峣过于真实的形容让未经人事的张鹤,产生了过分清晰的联想。
他陡然真切地意识到,他们是不一样的。
而他不得不承认,这种认知,让他难受,甚至如鲠在喉。
蝉鸣从耳道穿透入脑,烦躁透了。
没两周后,又一次打球时,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温霖弯腰去拿放在边上的水,正好跟一个女孩擦肩而过。他一愣,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女生将水递到张鹤面前,张鹤说了句谢谢后接过,咕嘟咕嘟仰头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