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片盛世,只想尽力帮他去完成,也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到最后,但能陪他走段路就很满足。知道自己能从个大理寺小官吏做起,不涉朝政,与他再无牵扯,可能能保辈子平安,终老致仕,可是……可是这想心里就会疼,像缺块似那种疼。这辈子,没见过什大世面,心里唯有座长安城,高山仰止,触不及能看着也是好。”
静默良久,终是林宗卿叹口气,执杯与苏岑桌上杯子轻轻碰,“来,喝酒。”
当日苏岑与林仲卿喝到半夜才被家里来小厮接回去,整个人已经喝得烂醉如泥,险些从软轿里蹴溜下去。
到苏宅,苏岚脸嫌弃摆摆手,指挥着下人把人拖回房里,却不知家里那位主子何时出现在身后,毫不在意苏岑身酒气,将人拦腰抱,带走。
苏岚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那位贵人是李释吧?”
如今敢直呼宁亲王名讳,恐怕也只有老师人。
当初北凉王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苏岑自然知道瞒不过,大大方方承认,“是。”
林宗卿将杯中酒饮而尽,杯子重重放,道:“你以后离他远些。”
苏岑心里暗道老师这还是记恨他们以前那点恩怨,端起酒壶又给林宗卿满上,晨露为引秋露白,色纯味洌,笑吟吟讨好着问:“这是为何?”
李释就知道这人喝醉之后喜欢作妖,开
他知道朝中有好些酸儒看不惯李释手握重权,觉得他败坏朝纲,可李释专权是专权,霸道是霸道,但干都是为国为民事,像这次扬州盐务,如若不是李释意孤行要查要办,不知扬州百姓什时候才能吃上盐。原本以为老师定要摆出架子给他讲通君圣臣贤、恪承天道大道理,却见林宗卿摇摇头,“他会害你。”
苏岑微微愣,转头笑,“宁亲王位高权重,若想要性命当初入京时他即能要,又怎会留到现在。老师若是担心陛下亲政之后会对不利,但在看来,王爷并没有擅权不让意思,只是如今陛下还小,容易为*人左右,王爷适才帮陛下揽权,陛下圣明,想必也能想清楚。”
苏岑拿着筷子在盘里夹几次,却始终没往嘴里送,轻声道:“若真是到那步,不恋权,大不从京中退下来,像封鸣样做个地方官也挺好。”
“你倒是把自己安排清楚明白。”林宗卿举着酒杯不置可否,“相信你在混乱朝局中能独善其身,但你得知道,杀人诛心,心若是死,你躲到哪里都无济于事。”
苏岑愣,转而放下酒杯,低头默默道:“没想过那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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