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杀死他。
“你和那小荡妇也不亏是母子,我说,你屋里头的小野种,应也是你生的吧……”
那原本抓着厉执发髻的粗糙手掌此时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蹭过厉执的脸,摆弄一件器物般左右摩挲打量:“放心,会让他跟你在黄泉路上作伴……”
湿泞泥土间,深绿色的剑形叶片上血珠摇曳,厉执跪地的膝盖微微动作,使得血肉里几根碎竹杆刺入更深,终是以此换取微弱的神智,双目微睁,毫无波澜地望着对方潮湿阴暗的笑容。
江如算俨然陷入一举抓住魔教教主功不可没的喜悦中,并未发觉厉执原本无力垂着的袖口间细小的动作,满身恶气已堆积到了极限,更在得意间肆无忌惮地伸手往厉执腰腹下方探去。
会发生不可逆转的退化,杂乱的味道极易被发现不说,甚至会影响其自身功力,稍一不注意,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正因为如此,江如算在神酒弟子面前才不轻易与他动手。
“唔!”一声闷哼突然自厉执喉间发出,他终是将全部内力都用在压制信香上,而没能躲过江如算追至他身前的狠辣一掌。
腥甜的血气霎时充斥整个喉咙,五脏六腑犹如在烈火中炙烤,厉执无力抵御,猛然向后撞去,却在剧痛中意识稍微回笼,硬生生止住步子,在曲锍即将被后方一根倾斜着断裂的竹杆扎穿之前停下。
可来不及他再做行动,本就酸软的膝盖上忽地一麻,原是江如算存心嘲弄一般掷出的几枚石子,竟真的猝不及防,让厉执一瞬间卸了力,再不能站稳,意识不清地跪了下去,跪在一节节碎裂的竹杆间,锋利的碎竹刺进肉里,发出细微的嗤响。
却没知觉般,厉执眼睛都不眨一下,头上斗笠早已掉落,头顶发髻乱做一团,此刻被江如算捏在掌中,力道凶狠,迫使他仰起头。
“小魔头,你这
“倒还能忍,这么久都闻不见你的味道,”江如算俯身,像是脏臭的老鼠,苍老干枯满是沟壑的脸凑近厉执,来回嗅了嗅,“要不是你反应这么剧烈,我还看不出来。”
说着,他又冷笑一声:“本来不真觉你有什么,现在看来,你的身份实在可疑。”
“我年轻时其实见过那魔教的小荡妇,”离厉执更近几分,江如算露出满口青黑的牙齿,恶意昭然地继续道,“你的脸仔细看着,跟她确实有几分相像,听说你才住进这里不过五六年,也和剿灭魔教的时间差不离。”
“你若真是当年逃出来的那毛头教主,呵,抓了你,我江如算便可真正扬名江湖……”
眼前是江如算越说越兴奋的丑恶嘴脸,厉执却已经看不清楚,甚至逐渐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在一片灰茫中,心底有个声音笃定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