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稷身躯轻晃,手在江新停的腰间收紧作为支点:“小麒,别推开我,我站不稳的。”
江新停就不动了,任他抱着亲昵。
远方响起鸽哨,风中树梢的影子斜曳,被窗楞打成横断的阴影投在身上,两人如榫卯,像极了一对,似从未分开过。水流穿过指缝,江新停忽然想问,在瑟尔登雪场时关于复婚的提议还做不做数,可自从脱了
住插手他的人生,复婚的念头萌发,却又不想拿自己受伤的事当砝码,他就想江新停别因为觉得亏欠,只是单纯地考虑,要不要重新回到他身边。
江新停鼻腔堵塞,有点说不上来话,断断续续地往外蹦字:“那你需要什么,你总要说一点。”
程思稷的眉间刚皱起一些,江新停太了解他,立刻又吸着鼻子强调:“不是补偿,不是的。”他将上半身埋在程思稷的被子上,头轻枕在他胸口,嗫嚅道:“我就是想……程思稷,你别总逞强,让我也宠宠你吧。”
程思稷的眼底漾起一泓柔和的波澜,抬臂支起他的下颌,指腹扣着他的后脑和他接吻,顾及他换不了气,只浅浅亲了一会,程思稷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说:“这就是我需要的,你已经还了。”
第二日的时候,程思稷就已经有些在病床上呆不住,可是检查开得多,针没打完,暂时还不能出院。
早上江新停先给他剃了须,动作有些生疏,但好在之前常做,捡起来也快。程思稷看着镜中,江新停深灰色的发长长了一些,散在眉上,颈间戴着那根失而复得的黑色choker,垂着眼睫,很认真地在他脸颊上破开泡沫,看起来有几分叛逆少年为他驯顺、洗手作羹汤的意味,说不动心是假的。
说起来江新停初来他家的时候,也没什么伺候人的经验。在家被江岷惯着,出来也是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衣服洗串过色,给程思稷剃破过脸,领带打得一团糟……后来全凭着与生俱来的灵巧和对程思稷的上心,一点一点学,跟郑姨请教过,自己上网也搜。
程思稷记得离婚以后他回到得观别苑,有一次无意间打开网页的搜索记录,全是江新停搜的诸如“晚橙什么品种最好吃”“高奢腕表修理门店”,最末的一条他搜的是“TH840”。那是程思稷赴美的航班号,他想掌握他具体的落地时间。
说是说不在意了,也好像想好了要离婚,但挺奇怪的,就像拌了嘴回家时也会带上菜一样,江新停一键一键敲出来的,乍一看天马行空,仔细一看全是程思稷。
等洁完面,江新停立在洗手台前面冲洗剃须刀,感到程思稷从后面环抱上来,萦着很淡的清香,沉稳的呼吸烫着耳廓,下意识缩一缩脖子躲避,肩膀推了一下程思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