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
额
陈墨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腿上，几乎是浑身上下都见
血，更要命是后脑勺血迹更多。
他下意识地看眼付泊如，付泊如看上去很冷静，连说出话都口齿清晰：“别动他，打120。”
他不让祁嘉动陈墨，反而自己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抬起他身子。
祁嘉断脑回路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个医生，还是个医术高明医生。他散魂魄堪堪归位，差点喜极而泣，恨不得让付泊如现场给陈墨动手术。
可医术高明归医术高明，深山老林里连救护车都进不来，更别提做手术。
救护车到山下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祁嘉开着手机手电筒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风雨声势渐弱，但被冰冷雨点劈头盖脸乱砸
通并不好受，他咬紧牙拼命往前跑，时不时回头看眼，见陈墨不省人事地趴在付泊如背上，眼眶酸，腿上又充满劲。
直到跑到山下，他才敢稍稍松口气。
救护车车灯打出去老远，医护人员穿着雨披抬着担架冲上前，把雨伞递到祁嘉跟付泊如面前，要把陈墨搬到担架上，使使劲没拽动付泊如胳膊，焦急道：“松手啊，快松手……”
付泊如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松开钳制住陈墨腿弯手臂，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接住陈墨，祁嘉在旁边帮忙，走出段距离后，才发现付泊如没跟上来。
付泊如路背着陈墨下山，所有感官自动关闭，他不能慌，不能累，甚至不能多看陈墨眼。
不然他怕自己会撑不住。
他黑沉眼珠转转，茫然地看向祁嘉，只能看见他嘴张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救护车车灯有些刺眼，滴水珠顺着眼角滑落，不知是雨还是什
，落进嘴里有几分苦涩，瞬间唤醒他尚且扔在山底意识，时间所有感觉、焦灼、恐慌像是火山喷发出滚烫岩浆，排山倒海地将他吞没，灼得他心口阵疼痛。
上救护车后，付泊如言不发地坐在担架旁边，那目光跟长在陈墨身上似，连眼都不眨。
车灯照亮雨幕中，付泊如怔怔地站着，脸颊以及衣领蹭上血迹，被雨水冲，顺着侧脸轮廓滑下来。
祁嘉本来想说什，猛然对上他通红眼眶，顿时哑然无语。
付泊如从亲眼看着陈墨跌落山崖开始，整个人就处于种浑浑噩噩状态。
他疯样地要冲下去，被正好赶来祁嘉把抓住，然后两人连滚带爬地攀着岩石下去找人，所幸山崖不高，底下岩石又少，陈墨仰面躺在泥地里，双目紧闭，怎唤都唤不醒，祁嘉哆嗦着手探探他鼻息——万幸，还有气。
可仔细看祁嘉差点没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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