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焰愣了愣,问:“什么打算?”
秋鸿信说:“你的工作呀,还继续在司法所吗?还是考虑换个地方?”
又说:“当然,我们都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秋焰还没想过这件事,但是这会被父母提起来,他觉得好像的确到了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司法所的工作没什么不好,他做得驾轻就熟,也因此,不想人生就此停在这里。
还是永久的。
就从这一天起,秋焰再没去过涸桥监狱,他最后一次见温遇河的时候是秋天,现在转眼又已是深冬。
没了温遇河的工作与生活都变得平静起来,他现在管着的矫正对象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需要像对温遇河那样花费那么大的精力,秋焰做熟了这套流程,公事公办,雷厉风行,毫不掺杂私人感情,无论多老油条的假释犯们,对着他都有几分发怵。
他听说利江澎仍然在准备上诉,律师天团换了一批又一批,本市红圈所的顶级大律师都轮流进去滚了一遍,还有外地来的大律师,为了上诉熬得不眠不休。
沈原被执行枪决的那天并没有什么新闻流出来,但秋焰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是周斐告诉他的,还告诉他一件稀罕事,陆辞竟也被关进了监狱,罪名是收受贿赂及徇私枉法,巧的是,他跟利江澎关在了同一个地方,枫山监狱。
他做社矫官,和同事们做社矫官,对矫正对象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每天都有人叫他社矫官,但他突然希望,这样的称呼只属于某一个人。
他有些怔怔愣神,杨雁跟秋鸿信说:“你看你,心急了吧?我们小焰儿是个有主见的,他自己会决定,不用你催。”
秋鸿信辩解:“我也说尊重他的选择嘛。”
两人拌了几句嘴,秋焰抬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马上又到了春节,秋焰家里的春节跟上一年没什么不同,家里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老舅拍着
当晚他回家吃饭的时候,跟父母提起来,秋鸿信印证了这件事,还和杨雁都感慨了一阵。
秋焰想象陆辞在枫山监狱见到利江澎的情形,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是会懊悔自己多一点,还是恨对方更多?
杨雁有些自责,陆辞毕竟是她的学生,工作后也一直保持联系,一度亲如母子,杨雁说:“我想找时间去看看他,跟他聊聊,就算他一时想错做错了,也不代表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他还这么年轻,判的也不重,没几年就出来了,只要心态摆正过来,以后还能重头来过。”
秋焰没说什么,但他觉得陆辞心气这么高,内心却又这么自卑的人,经历了这样的事,很难“重头再来”。
顺着这个话题,秋鸿信问秋焰:“温遇河的案子已经结束这么久了,你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