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换了座机继续打,电话终于被接通了,秋焰才刚“喂”了一声,那头郭秀云劈头盖脸就倒了一堆话:“我跟姓温的他们都没有关系了,温遇河读书的钱都是我出的,我养他那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求求你们,别再因为他的事情联系我,他是个成年人,犯事也好,坐牢也好,出狱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再次不等对方反应,“砰”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次秋焰真愣住了,座机话筒里的忙音嘟嘟嘟地响了好半天还没回过神,直到盛淮南过来问他电话打过了?他母亲怎么说?
秋焰才磕了下舌头,说他妈说不管他,以后也不要再找他,有什么去找温遇河本人。
盛淮南一脸“就猜到是这样”,说:“正常正常,有很多犯人的家属都是这个反应,他们对犯案人有很重的羞耻感,不屑于再跟他们产生关联,可以理解。”
回到所里,秋焰把温遇河的资料和刚填的表格整理了下,盛淮南过来关心情况,秋焰简单汇报过,下意识略去了他住在旅馆的事,盛淮南今天果然不像前一天那么神经兴奋,回到正常状态,秋焰心里也觉得舒服多了。
领导点点头,那行,又指着表格上那唯一的联系人说,他母亲你还是要打个电话把信息核实下,有些事实当事人会隐瞒,但朝他身边人调查就能知道真相。
秋焰应下,资料整理好后就给郭秀云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接通,那头有些嘈嚷,一个中年女声带着些警惕”喂“了一声。
秋焰提高了些声音自报家门:“您好,请问是郭秀云女士吗,您是温遇河的母亲对吗?”
秋焰“嗯”了声,坐在座位上想,是因为这个原因,温遇河才拒绝回原籍或者母亲的居住地去做矫正吧?宁愿待在一个没什么关联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他觉得温遇河的情况倒没那么棘手了,毕竟一个人心里如果还有一些被他重视的人或事或情绪,证明他就还不是完全的麻木,证明他还是渴望能做回一个正常的“人”。
今天上午的温遇河给秋焰的观感不太好,这时回想起来,其实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凶相或是病态,而是这个人给人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无所谓住
那头沉默了会,跟着嘈嚷的声音远了一些,中年女声压低着嗓音说:“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们别找我。”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秋焰愣住,这都什么情况?他还没什么都没说呢,她连话都不听直接就挂了?
刚刚提到温遇河了吧?这位母亲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秋焰再打,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都没人接,他的火气也渐渐上来,这一家人不接电话是遗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