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即使在梦里,都觉得可笑起来。你生于梦中,梦不会这样讲话。
如此同时,从未如此清醒地认知到,死亡实质是什。
死亡不意味着末日,也不意味着离别。
死亡意义在于这刻,无法辨认你是否真实存在过,也无法辨认生命在下秒会载于什介质之上。
说实在,倘若你不能毁灭,那也不差自己走遭。
你讥讽似笑,目光收回来瞬,大概觉得不可理喻。
就在梦中凝望着你,你出现过很多次,又消失过很多次,你执行自己死刑,又从末日中重生。你始终不肯毁。缄口不言就是你原因。
后来,有次很奇怪,你竟然在梦中开始对讲话。
你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冷静,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显得世故。你目光缄默,理性,成熟,仿佛只无形手轻触到梦,突然神态不再讥讽,也不再觉得不可理喻。渐渐地,你像是真正从时间尽头走回来,持续对说着什,又被意识拉成奇怪声轨,好像虫鸣。
梦中,心脏如愿以偿被剖开,再回到决裂那夜。你脸比墙灰更没生气,头骨碎裂,眼里不是愤怒和伤痛。你看着,像不认识那样看着,然后坐到身边。你身体外侧悬挂着心脏。
触感几乎令感到惊异。
深渊完全膨胀开来,肆虐着生长,令眼前发黑,令意识分裂开来,无法毁灭,也无法再被毁灭。
想。
如果再遇见你。
隔着悠长岁月。
于废墟中与这个虚无世界诀别,没有非要等待什,当然知道,即使你站在面前,也无非是场梦罢。
梦是时间反常假象,是潜意识为争取求生所做
你突然变得年长起来,中世纪面孔在你脸上纵横得更加深刻,你颈部喉结仍然分明,却构成更成熟轮廓。你反复沉入梦中,将现实界限淌成滩水。
而,清醒时候沉睡着,沉睡时候又清醒着。有很多话对你说,你略带困惑,并不能听懂。想说,拜伦先生,如果不能毁灭,就请留下来。
留下来吧。
突然又听懂你在说什。
你说,别用这样余生回忆。
该如何,向你致敬?
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做梦。
渴望做梦,强制性做梦,你如幽灵伴左右,而你确实该是幽灵。
梦中你总无话可说。你站在三楼阳台上看着,幅中世纪面孔,饱经沧桑,又冷静,又疏离。你背对着城堡外海,不掺任何感情地向远方眺望。你在,漩涡从不会出现。远处可能有你家乡。
说,拜伦先生,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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