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苫“嗯”了一声,信口开河:“我出生在山上。”
沈岁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傻乎乎的,真担心她会被骗。
哦,她已经被我骗了。
大骗子沈苫下意识地转过头想要寻找秦峥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可惜等待他的却只有车窗外流动于阳光之下的大片金色农田,以及他倒映在窗户上的错愕神情。
这空荡荡的车厢只有不到十个人,一半都聚集在了他们这个角落,但这是什么情况?这辆车是按国籍分配座位的?
“我叫沈苫,中国人。”他好脾气地打破了女孩方才分不清他性别的尴尬。
“您好……”女孩开口艰难,很难想象她刚才竟然会主动向沈苫搭话。
“你叫什么?”沈苫主动引导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尝试起为三个多小时的乏味旅途增添活力。
“沈岁。”
两个地点中的任何一个。而且就算秦峥真的拥有沈苫的同款车票,他也仍然有极大可能在昨晚退房后便前往机场买下最近一班的回国机票。
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合法的契约关系,只要有一个人叫停,这段故事就会戛然而止。
至于结束的原因……也许秦峥终于抵抗不了父命,也可能,他也会感到疲惫。
该说不说,陛下还真是擅长反客为主。
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操控过情绪的沈苫抬眸看向车窗外人迹寥寥的月台,轻啧一声,咬字不清地自言自语:“狡猾的家伙。”
有没有搞错啊,秦峥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妖术。
韩国人吃完饭团开始指着窗外的风景说悄悄话了,沈苫心情凝重地回过头,重新端详了片刻沈岁的五官,正色些开口:“你一个人旅行?”
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本来不是,现在……是的。”
沈苫很懂地放轻语调:“同伴丢下你跑了?”
他迫不及待地
“哦?本家啊。”沈苫提起点兴致。
“岁岁年年,还是碎碎念念?”
只有他才会不辨寓意地给自己取些让人引发歧义的古怪名字,果不其然,女孩腼腆回答:“岁岁年年。”
沈苫点了点头,似是认为差别不大。
沈岁捏着手里的宽檐帽,羞涩而主动地问道:“你的shan,是山脉的山?”
“女……先……您、您好?”
耳边有小女孩的问好,声音轻得像一朵雪花。沈苫心不在焉,直到背景音中的韩语在这声中文问句下渐渐消声,他才反应过来什么,微微抬眉,转头看了过去。
坐在他身边的小姑娘面皮白净清秀,但脸已经憋红了。
最擅长招各种男人和小女孩的沈苫见怪不怪地对她点了点头,端出绅士风度,耐心地看向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将目光游离向女孩身后的另一面车窗。
列车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