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什么孽。
程昼回顶着椎骨的冰冷站在程恪行的门边。
屋内一片死寂,他眼
“咣-”
楼上剧烈的撞动声响令人身心俱震,程昼回站在门边收伞的动作一顿,立刻眯起眼睛看向声源处,想也不想就将伞立在一旁要往楼上走。
“少爷!”自小照顾他的阿姨焦急地攥住了他的衣角,“您怎么回来了!先生不让您回来的呀!”程昼回眉头紧蹙,不明白她为什么视楼上的动静如无物,反倒执意拦着自己:“先生出什么事了?”那赵助理打电话说程恪行病重急着见他,这么听起来倒是精神十分好的样子,都能摔东西了。
阿姨跺了跺脚,慌得不得了,话也说不清楚了:“先生、先生没事,雨这么大,您从山上跑下来不怕危险哟!快快,我带您去前面换换衣裳,先生在忙”.
程昼回一言不发地把袖子从她的指缝中一寸一寸抽了出来。
答案一般都是“不如信自己”,而程昼回除了孩提时那句“保佑自己长命百岁”的傻话外,就只许过“愿先生平安康健”这一个愿望。
前者实现的年限太久,而后者刚许出的当天晚上,便有电话打来告诉他,程恪行生病了可见多半还是不大灵验的。
仲夏多水,山上今夜落了疾雨,程昼回在房中拿了一把程恪行落在这里的雨伞,站在廊下撑开了记忆中最早的那面雨屏。
倒霉就倒霉罢。娘娘的恩泽既然有限度,那只要实现他最后的那个愿望就好。程昼回一脚迈入黑云摧城的风雨中。
让他付出什么都好,但求坏蛋程恪行,平平安安。#
人人都说程家的小少爷眉清目秀像个书生,但被这大雨淋湿淋透后,温顺气质一笔洗落,那泛白、甚至泛着浅浅青色的脸颊却忽然沾了丝出脱人气的端丽,以至于在某一刻几乎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薄戾。
太像了。
阿姨下意识地心头一颤,指尖松了松。
只一瞬而已,程昼回便又恢复了那张柔弱的文人面孔,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阿姨拦他不得,脚下反倒在刚才的挣扎中撒了一地的青枣,她六神无主地扶着桌角瘫软跌坐,两眼失神地嗫嚅起来:“造孽哦,造孽。”
程家很大,雁清山上的那一座座楼阁,是自上个世纪便开始积累的财富。
程昼回从前和程恪行住在同一间小楼,院子里花不多,只有两棵树,一棵是桂树,另一棵,也是桂树。—怎么不是枣树呢,先生?
刚在课堂上学了鲁迅先生的小学生阿回跑回家,“无辜”地眨着眼睛学会了开先生玩笑。程恪行瞧了他一会儿,眼尾懒洋洋地划过弧光。
—难道不是因为你不爱吃枣吗。
小阿回睁大眼睛,被这无端的诬陷震惊,半天才想起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