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快要走到小区大门口时忽然看到个熟悉身影,那身影瘦瘦高高,挎着个程声熟悉黑书包慢慢朝他走来。
两个人在阳光里越走越近,那人显然早就看到程声,但脚步还是不慌不忙,就像那人平时德行样,天塌下来依然副无所谓样子,没人知道他是真无所谓还是假无所谓。
等走到程声面前,他从自己包里拿出张蓝白色封面碟,上面印着冰封样道路、蓝底黑叉标志、模糊人影。
“这两天都在忙家里事,抽空给你补个生日礼物。”
程声
许多,默默地挨打,再默默地回自己屋里学习。可奶奶还是不放心,每天出门前在大门外多加把锁,防止程声偷偷跑出去。
他被锁在家里三天,把下学期要用课本过遍,搁置财务系统也写完,期间程声去客厅跟着碟练俩小时鼓,开头就进错拍子,之后又连着错拍,鼓声震天响,打到后来楼上楼下全找上来,哐哐哐地敲门:“能小点声?家孩子在家连作业都没法做!”
程声把鼓棒扔,不打。
卧室床头柜上那台老诺基亚这几天不断地响,有时候是两个发小催他回去,常欣说经纪公司把她放进个缺贝斯手金属核乐队里,主唱开口就是大黑嗓,她听那唯恐地球不爆炸黑嗓就要把弦按跑,但乐队就她个女生,几个半大小伙不好意思凶她,嚷嚷着就过去。常欣说当女生真好,程声却忽然想起李小芸,没说话。
秦潇也给程声打来长途电话,说他不再打算继续玩摇滚,常欣走就剩他们俩动不动就弹呲打错拍业余男,谁看?
更多时候是老程打来,小时能炸他十几次,每次都被程声按掉,后来索性关机,眼不见心不烦地刷下学期专业课题。
可他刚关机五分钟就重新开机,程声怕自己错过张沉电话。然而他等两天,手机没响,客厅电话也没响。
第四天程声就翻过窗户逃出去,区区把锁哪能拦得住程声?就像张沉说,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只是那时候他下面还有点余疼,腿脚也不利索,翻出去时只能靠胳膊和手使力,手上被磨破层皮不说,最后跳还崴左脚,彻底变成个歪歪扭扭假瘸子。
程声瘸拐地往外走,天已经连续阴沉好几天,他早就习惯,心情也没因此变差,只是走步底下就撕裂般疼下,但他还是不停地走。他觉得自己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条拿鱼尾换双腿小美人鱼,为另个世界人执迷不悟地往刀刃上跳,步刀刃。
程声在这种痛感中明白,这种事辈子只可能做次,他再也没有力气和胆量对下个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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