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言系统彻底崩溃,混乱道:“什么?我……干嘛啊……”
柏沉故平静地说着。
“民
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腾起身。
他的动作幅度过大,手腕直接与床边的栏杆来了个亲密接触,“吭”地发出响动。
疼痛提醒着时寻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屏住呼吸,嘴拙到说不出话。
“户口本和身份证在身边吗?”
当晚,校长没来,大家等到烦了,纷纷上床睡觉。
时寻爬上床铺,却迟迟无法入睡,最后被迫在昏沉中闭上双眼。
一夜时间流逝,一通电话终止了他糟糕透顶的睡眠。
时寻眯着眼接听,耳边朦朦胧胧地传出人声:“在宿舍吗?”
声线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仅仅短短二十几个小时,一切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虚幻得像一场悠长到醒不过来的梦。
他讷讷地舔舔嘴唇,之前拉满的气势俨然丢失了大半:“其实——”
无情的关门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时寻抬起眼,等待他的只剩下关合的房门。
“……”
还在说话,诡异的嗡鸣声却从时寻左耳穿至右耳,迫使周遭的一切悄然静音。
所以……
他这三个月里每天都想法设法退婚的,是他暗恋了十一年的人。
更夸张的是,他昨晚居然还稀里糊涂地和对方睡了一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时寻又是一懵。
“在吗?”柏沉故重复了一遍。
“在,”时寻结巴道,“在啊。”
“带好下来,我在你楼下。”
时寻倒吸一口气,滞涩的空气满满地填塞进心口。
时寻听不出是谁,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对面静了几秒,回答的声音不轻不重。
“柏沉故。”
“柏……”
时寻跟着对方重复了一个字,骤然触动了他深埋的条件反射。
直到白叔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时寻才堪堪从震惊中捞回些许心神。
他失力地躺在床上放空,整个人像变成了平面,轻飘飘地搭在被褥间,虚浮得不像样子。
他是被庄瑞强行拉回三维世界的。
庄瑞说校长心血来潮要对整体研三同学表示慰问,晚上不定时要来宿舍。
时寻消化了两三分钟才明白他的意思,迟钝地表示晚些会回去。
时寻单手扶额,紧咬住牙关。
曾经,他觉得自己和柏沉故之间的缘分浅薄。
浅薄到他刚认清自己的心意,对方就离开了北池,半分余地也没给他留。
浅薄到他们明明先后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却进了两个校区,即便他频繁往另一个校区跑,找遍校区也只能偶尔碰见他一次。
以至于他在津松市待到了第八个年头,和对方的关系仍是相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