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弯身拾起地上翻折的纸张,单手拍在桌面上:“在我这里,没有‘必须’。”
他抬起硬质的文件夹封面,扣合文件的动作行进到一半,不明原因的卡在某个角度上。
时寻微垂眼睫,目光却瞬间固定。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文件,呆滞地盯着一寸照片里那张今早还在床上见过的脸上。
“闹也闹过了,今天我权当没来过,这两天柏家的人就会联系你……”
他不受影响地继续摊开手里的文件:“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和我妻子结婚前也没有感情基础,现在照样很恩爱的。”
他把手机的文件推到时寻面前:“夫人很在意你的感受,她知道你不想离开津松,筛出的结婚对象也是目前定居津松的,你先看看资料,和他见一面,一切都好说。”
时寻充耳不闻,不留情面地戳开他和稀泥的行径:“我想您应该看得出来,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答应这门婚事,无论对方是谁。”
白叔咬肌微动,言辞间生出几分微妙的变化:“小寻,家里的状况比你想象得更糟糕,你的结婚对象无论样貌、出身还是履历都是万中无一,你连资料都没看过,为什么拒绝得如此决绝?”
时寻摇摇头:“结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强行按头不只会毁掉我的余生,也是在葬送对方的人生,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我为什么要答应?”
得比他想象中更快。
脚步声停在门口,时寻旋即扬声道:“门没关。”
中年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与时寻隔着桌子对坐。
这个被叫做“白叔”的人跟在他父母身边近三十年,是家里非常信任的人。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他接到“婚约通知”的时候。
白叔
面临撬不开一丝缝隙的态度,白叔的表情彻底垮塌,音调也明显沉了下来:“你该不会忘了——”
面对早有预料的说辞,时寻截声道:“我没忘,领养的恩情我可以用任何方式报答,除了这件。”
白叔眉峰紧锁,语气充斥着强硬:“如果这个婚你必须结呢?”
气氛逐渐僵化,暗藏在隔膜下的针锋相对几近穿透而出。
凌厉的风从窗口吹进,直冲直撞地掀起桌面上的文件,推搡下的纸张倒栽一头,坠在时寻的鞋面上。
时寻是北池人,考入津松大学后便来到津松市,一晃已经过去七年多了。
因为北池与津松距离遥远,家里就派了白叔协调这场婚事。
这三个月里,白叔多次提及婚事,而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件事进行正面回应。
时寻十指交叠放在桌面上,直切正题:“今天麻烦您来,是想商量退婚的事。”
白叔打开文件包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