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大事。”
易青巍的情绪不好,再多问几句他就闭着眼装虚弱,易焰拿他没办法。
易槿在一旁瞧他这样儿,掀了掀唇角,和易焰聊起天来:“要说爸爸这一回,多亏了小野和欢与。”
后座“砰”的一声,是某人的头不慎撞到车窗。
“累吗?”
“还成。”
“过来。”
易青巍抬眼看易槿在那摊着的手心,说:“姐,我已经快三十岁了。”
易槿不耐烦:“快点儿。”
提脚走了,不过没几步就停了,转头,有些爱护,有些得瑟,说:“他也是广东那片儿长大的。”
梁超宇想也没想,接道:“我们广东仔好啊,个个盘靓条顺。”
后来的日子,局势果真变好了。有了超权力的干预,新闻台每日准时播报疫情详况,从小汤山传出来的好消息越来越多,走出来的康复者也越来越多。笼罩在北京城上空的沉沉乌云渐渐散去,人心渐渐得到安抚。
花是鲜的,含着露水,捧在臂弯里清香扑面。锦旗是新的,镶着金边,挂满铁栏杆,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塑料包装纸的边缘过于锋利,刺着下巴,易青巍一边与人握手鞠躬,一边将它们滑至腹前。
“爸爸怎么了?”易焰问。
“爸爸前两周发了次烧,我飞美国了。运气好,碰上小野和欢与去家里,俩孩子在床边守了一夜。听爸爸说,天亮了才走的。哎呦,我事后回家,老爷子拉着我夸了他俩整整一下午。尤其小野,忙来忙去一夜没合眼。”
“小野回来了?”易焰惊喜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易槿瞟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说:“听到闹非典特地回来的。”
易焰叹,宋叔肯定乐死
易青巍撑起身子,让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易槿揉了一把他的头,趁人挨的近,低声问:“你刚才心不在焉,仰着脖子想找谁呢?”
易焰把花安置在后备箱,上了车,掌着方向盘问:“想去哪儿庆祝?”
易青巍缩回座位,说:“回家。”
“李姨不在,快定。你嫂子接伍儿放学去了,我们回家接上爸爸一起。”易焰说。
易青巍扭头:“现在才几点啊。你们定,我要回家先洗个澡,还有事儿没做。”
看到喧嚷热闹,喜笑颜开的人群,像是重见天日,重回人间,浓郁的烟火味儿。
易焰和易槿站在外围,远远的,倚着车门,淡笑着等他。
英雄们的歌颂礼落幕,人差不多散尽了,易青巍走过来。
他瞅见易焰和易槿一人手持一把花,更头疼,连忙先把自己满怀的那一堆塞过去,念:“辛苦了辛苦了。”然后空着手溜进车里后座。
易槿坐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往后看,易青巍霸占后座,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