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弟看着他,看着他,好像还是很害怕,面上糊着眼泪,然后好像笑下,下呕出血来,随即被推倒在地上,眼睛还是紧紧看向他。
反贼拿起刀剑来,割胞弟头,割胞弟耳朵。
“不,不要——”他近乎惨叫出来,又被周朗死死地蒙住眼睛,马蹄达达着,越冲越远。他双眼发涩,像是有什浸润周朗手掌,他心揪着疼,他身子也在发颤。
那是他胞弟,与他母同出嫡亲胞弟啊。
“兄长……”隐隐间,像是有清风拂过,“阿云不怕,阿云要永远保护兄长……”
“不——孤乃刘遏!”
訇。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眼睁睁看着胞弟推开周朗,把翻身从马上挣脱下来,胞弟摔在地上又跌撞迅速地爬起,把掀开头上斗笠,瘸拐地冲向反贼。
“孤乃刘遏!来割孤耳朵!来啊!”
“阿云!”
住他脸,起码他还能活着。”
周朗愣住。
“孤乃东宫太子,周朗,你连孤命令也不听吗!”
气氛下胶着起来,周朗握着他手不愿意放开,马被牵来,他拔出刀抵上自己喉咙,命令周朗救他胞弟,胞弟吓哭,却没有对他说句拒绝话。
他就知道胞弟是想活着。
周朗圈住他腰身。“殿下,活下去!”
·
不知过多久。
史书上,刘遏二字渐渐淡下去,直至完全隐没,贺子裕才疲惫地睁开眼,他两眼无神地望向这四方殿宇,没有注意到门外符箓都被人破开,隐隐有术法似红线般牵动着,自八方来束缚
他御马迅速就要反转去救胞弟,猛然间周朗腾起轻功跃来,把蹬上马鞍抱住他,周朗扯上缰绳,不顾他反抗禁锢住他双手。
“周朗你松开孤!”
“来啊,你们这群窝囊——”与此同时胞弟还在往前大步走去,反贼冲上来。
噗嗤声,胞弟脚步顿,任刀尖刺破胸膛,下砍进去,他被紧紧束缚着在不断远行骏马上扭过头,看着胞弟被刀刺破后背,血汩汩涌出来,胞弟好像低下头看眼,随即缓缓转过头来看他。
他嘴被周朗死死捂着。
周朗最终抱着胞弟骑上匹马,而他骑另外匹更显眼枣红大马,两人皆头戴斗笠,只等冲出去后其中人摘下斗笠,吸引众人目光。
胞弟直看着他,而他却没有转头去看。
“驾!”
烈马嘶鸣着冲出去,在将士厮杀掩护下冲出包围圈。
反贼看着两个马上少年奔向不同方向,时之间不知道该追哪个,这正是他想要看到局面,但当他正要抬手掀起头上斗笠,却听见另边忽然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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