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脑袋砰砰滚落在地上,唯独右耳朵被割下来,死前眼还不甘睁着,他被护在巷子最里面,身旁胞弟身子抖着很厉害,他又攥紧胞弟手。
“兄长,”胞弟缓缓摸上他右耳,“他们也会这对你。”
“孤不怕。”
“殿下!”周朗转身来寻二人,瞧见孪生兄弟样相貌愣,随即轻易辨出他,又抓住他手,“两位殿下请随属下杀出去,城外有禁卫军接应。”
他低头看那只手。“他们要孤性命,人只会越聚越多。”
“定能。”
胞弟声音小下去,低哑带着乞求。“兄长,好怕……”
他顿下,抱紧胞弟。“孤护着你。”
“捉拿太子刘遏!不留活口!”
追兵来,匆匆搜起附近草垛,外头下喧嚷起来,胞弟忍着哭声缩更紧。他知道胞弟贯胆小,怕血更怕疼,黑暗中他转头来看,攥着胞弟手掌倏然用力,抱必死决心。
去探路。”
轰然间,火器落地炸开。
周朗将他们藏入草箱之中,转身要走间,他把扯住周朗衣袖,抬起眼深深看去。他为何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名叫周朗侍卫,然而就是这样人,却在最后关头拿命护他。“殿下。”
“周侍卫,活着来见孤。”
“好。”
“殿下是东宫太子,万不能有事。”
“救孤胞弟吧,”他沉冷看着,“他们不知道孤胞弟存在,斗笠遮
“兄长,你是太子,他们要杀是你。”胞弟也握住他手。
“孤去引开追兵。”
“不……”胞弟小声哭着说,“可是不想。”
周朗带援军杀来救他们,四围下又混战起来,断壁残垣下血腥气浓烈地弥漫着,尸体堆叠蜿蜒成血泊,反贼杀完人还要用刀费力地砍下脑袋,悬挂在腰间马上,那都是满满军功。
“砍耳朵!砍耳朵!”有人在喊,“李将军说用右耳记战功!”
周朗眼炙热地盯着他,最后人率领部众又杀出去,阴暗难透气草箱中唯有他和胞弟紧紧贴着,胞弟握着他手,他擦去胞弟脸上泪,低声安慰。
当年母后生下孪生双子,朝中民间都说这是不详亡国征兆。母后为护住他们,只得隐去胞弟存在,假装胞弟已死,实则偷偷养在深宫中,不见日光。
而他却集荣华宠爱于身,按照储君待遇精心培养。
如今他是亡国太子,不是那个可以在父皇母后身后无忧十三岁少年。城破,他要护着胞弟从这座城中逃出去,才能对得起父皇母后嘱托。
“兄长,们真能活下去吗?”黑暗里胞弟呼出气来,热热他手,又抽鼻子,缩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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