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将二十本都凑满,陛下想查,总有法子治罪。”遂钰这会倒是反应过来了,问道:“母亲在信中还有别的叮嘱吗?”
“母亲问你如今身量有多高,还说要为你裁制春衣,越青已经将你的尺寸告诉云胥了。想来你还得长个子,码数做大些,明年穿着正好。”
南荣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说:“朝堂上的事,你我日后便在书房谈,用膳时聊,少不得叫你大嫂担心。”
“兄长的伤如何。”遂钰近日总待在宫里,没什么时间过问府中事宜。
自打南荣栩入京,府上的门槛几乎要被拜见的朝臣踏破,因此,朝中文臣参南荣栩的折子也愈发多起来。这群人精,知道折子得从遂钰这走一遭,而遂钰必定会扣留部分。一些胆大的,仗着背后有世家倚靠的,便直接将折子带去御书房,适时当着遂钰的面拿出来。
回来了。褚云胥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掀起暖帘,远远地,兄弟二人站在廊下轻声交谈,稍高点的是南荣栩,披着天青大氅的是遂钰,被兄长挡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脸。
褚云胥扬声笑道:“怎么不进屋,晚饭快好了,进来暖暖,待会有涮羊肉吃。”
话题被打断,遂钰怀抱暖炉问南荣栩:“听闻大嫂最近孕吐得厉害,怎么还能吃得下羊肉?”
再好的羊肉,也有难以忽略的羊膻味。
“母亲来信说,孕妇饮食并无规律,口味也会随着孕期改变,只要能吃得下,吃什么都行。”南荣栩觉得遂钰今日佩戴的尾戒甚为精致,翡翠颜色剔透温润,道:“你这戒指倒是不错。”
这是挑衅,是示威。
鹿广郡固然执掌兵权,但大宸的诸多财富却是掌握在这些世家手中。
双方各有长短,朝堂博弈碰撞不可避免。
“军中的金疮药比大都的太医好用。”南荣栩早便想问遂钰近日气色怎么一日不如一日,偶尔又觉得,遂钰虽是家中幼弟,却也有自己的心思,不好时刻过问,关心太甚易失分寸。
家中兄弟本不该如此小心翼翼,但遂钰从未与家中生活,仅只比陌生人多了一重血缘而已。即
遂钰下意识左手覆盖右手,挡住戒指,岔开话题道:“大都饮食清淡,若大嫂需要,我可去找几个靠谱的厨子进府侍候。”
“大哥还以为你要问,母亲有没有在信中说别的。”
“别的?”遂钰诧异,仔细想了一圈,没觉得最近有何事需鹿广郡格外上心的,倒是今日礼部之事得先跟大哥提个醒。
遂钰:“陛下动了清查礼部的心思,今日叫我去拿历朝记录使团来访的文书,按理说应有二十余本,主客司的姚仲昌只找了三本出来糊弄我。”
南荣栩:“他应该只能拿出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