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遂钰哑然,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越青。
想回家吗,想,梦里都是鹿广郡。
但梦中的鹿广郡却浮现出与大都建筑差别无二的模样,甚至可以说,那就是大都。
“就连你也不记得鹿广郡究竟是什么样了,对吗。”遂钰温声,随后看着越青眼眶逐渐泛红,低声对越青说:“越青,以后替我多看看鹿广郡的风光,只要是大都之外的,都要好好记住,留在心里。”
他顿了顿,自嘲道:“什么都瞒不过洞察八方的世子,想必大哥只是不想深究,我根本骗过不过他。”
越青深深担忧道:“无论如何养好身体要紧,外臣不得传召不可进宫,公子的伤……”
“无妨。”遂钰苍白地笑笑。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只是徒劳,用匕首自伤,刺中的不是要害便还能继续苟延残喘。
目光轻轻扫过整个内殿,遂钰望着从窗外投射而来的光束,细微的尘埃在明亮中无可遁形,翩翩起舞。
“越青,你想回家吗。”
是用自由交换世子妃回鹿广郡,实则以z.sha加码和亲的条件,让萧韫短时间内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糊弄,只能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应允。
遂钰进出宫不受限制,禁军从未查过他身上是否携带危险性武器,这是皇帝给遂钰的特权。
他一直将皇帝给他的东西运用得很好,堪称炉火纯青。
诏书在越青的仔细核对下盖上宝印,越青手捧诏书,将诏书举过头顶,大声道:“谢陛下恩典!”
皇帝以政务留御前行走随行侍候,越青回府藏好诏书,遂钰事先提醒过越青,须得藏到一个连他也找不到的地方,唯有知道的人越少,他才能挟制住萧韫。
“公子!”
越青哭出声,心碎道:“我哪也不去,我陪你在大都,我们一起留在大都。”
遂钰想抬手拍一拍越青的后背,但他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再安慰一个哭得像是要立刻心碎的
遂钰忽然问。
越青:“我……不知道。”
在越青的帮助下,遂钰缓慢地挪至床头,脊背陷进越青准备好的柔软靠垫中。
大都是个消磨人的地方,繁华富有像野兽般吞噬着无穷的欲望,将丑恶放大,没有一个穷人能在这里平安到老。
越青看着遂钰,苦涩道:“公子,其实自始至终你都没想过回鹿广郡。”
遂钰流了不少血,所幸并未伤及要害,长时间的沉睡令绷紧多日的神经总算有松懈的机会,因此比太医预计的苏醒时间还要晚三日。
萧韫早朝结束,还未踏入寝殿时,听到殿内传来几声异常虚弱的询问。
“萧韫呢。”遂钰问。
越青:“公子刚醒,先喝点水润润喉。”
遂钰又说:“大哥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