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眼神朦胧,有些恍惚,听他怎说,真像小狗似乖乖站起来,眉眼低垂着望他。
段从祯抬手摸摸他脸,即鹿看他脸色不好,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段从祯靠着他,微微低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即鹿脸色微变。
“怎样?”段从祯垂眼看他,轻笑,“怕不怕?”
即鹿低着眼,有些恍神,而后才反应过来,忙摇头,“不怕。刚找这个工厂群大致地图……”
“还活着。”男人声音低沉,好像下刻就要睡过去,却又带着如既往傲慢而轻蔑调侃,好像这种居高临下优越感是他天生骨子里张扬。他问,“什事?”
即鹿舔舔嘴角,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嗯,”段从祯拖腔带调地应声,轻轻笑,“但愿们能活着出去,否则你只能跟坟头草说对不起。”
即鹿脸埋在手臂里,目光落到男人血迹斑斑肩上,眼睛有点红,“是不是很疼?”
段从祯垂眼望着他,片刻,才轻轻摇头,“不疼。”过会儿,又补充句,“这才是最糟糕。”
血腥味浓重起来,即鹿抿抿唇,有些不自在。
正打算说点什,段从祯慢慢抬眼,先开口。
“你介不介意不在面前乱晃?头已经很晕。”
即鹿这才停小动作,无意识握拳,又缓缓松开。
过许久,他才试探着问,“你伤还好吧?”
“真乖。”段从祯笑笑,奖励似亲亲他唇角,又淡淡道,
“为什?”即鹿微愣。
“没跟你说过吗?”段从祯说,“那把匕首含有毒物质,应该能麻痹神经。”
段从祯按着伤口,从椅子上站起来。
见他站起,即鹿有点愣,抬头看他,脸上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而染上病态绯红,额头满是汗水,将额前碎发洇湿,贴在脸上,像穷途末路弃犬。
“过来。”段从祯朝他招手。
“还好?”段从祯轻笑着反问,声音干涩沙哑,指指肩膀伤口,“要是这里流出来是水,撒哈拉都要变成海。”
即鹿皱皱眉,掌心都是冷,呼吸乱许多,刚刚冷静克制也染上慌张,“刚报警……警察很快会到……”
“但愿们能活到那个时候。”段从祯淡淡说,眉目间满是疲惫,“刚看见他们有狗。不知道那条狗能不能找到你,但肯定它能找到。”
即鹿靠着墙蹲下,脑子里混乱片,嘈杂无比,许多声音交织在起,让他头痛欲裂,可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保持清醒。
他低着头,望着掌心属于段从祯血迹,现在早已干涸,沾染在手上格外刺目。许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段从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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