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开个玩笑,”段从祯笑着撤枪,闲散地扬了扬手里的武器,“没上子弹。”
“神经病!”韩朔大吼,声音都有些劫后余生的颤抖,“你就是个疯子!”
段从祯垂着眼,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申斥怒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韩朔盯着他,额角青筋,bao起,冷汗涔涔。
段从祯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淡淡沉默着。
韩朔下意识闭眼偏头,烟头在老旧腐朽的皮质椅背上烫出一个黑洞。
段从祯拍了拍他的脸,力道并不小,给他耳光似的,轻笑了一下,“看看你惊恐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韩朔面露屈辱,怒目而视。
“你猜猜看。”
段从祯斜倚着方桌,长腿交叠,身形颀长挺拔,眉目含笑地望着他,手上带着丁腈手套,紧贴的质地甚至能勾勒出他手背上的血脉。
清晨的度假村荒芜萧瑟,还有露水汇成小流滴答滴答落在水坑的声音。
韩朔醒过来的时候,后脑勺还在疼。
不用摸都知道,肯定鼓了包,微微摇晃脑袋,还有些眩晕。
段从祯面色淡然地下狠手,枪柄给了他一下,韩朔都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
眼前晦暗不明,只能依稀分辨是在度假村废弃酒店的哪个大厅里,韩朔闭了闭眼,紧锁眉头,骤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开了口,答非所问,“你知道审判结果,对吧?十二个陪审员都投了无罪票。”
韩朔愣了一下,抿唇,并不看他,脸色却是不甘的,像是对这个结果极为失望。
“你猜猜我是怎么做到的?”段从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面色淡然,饶有兴趣。
韩朔表情不忿,声音干涩,“威逼利诱,还能有什么
段从祯活动了一下虎口,摸出他的玩具枪,上膛,抵住韩朔的额角。
“你想杀了我?”韩朔咬牙切齿。
“上帝不允许我们剥夺他人的生命。”段从祯若有所思,垂眼想了想,又勾唇笑道,“只可惜我是无神论者。”
余光瞥见男人收紧的虎口,韩朔下意识闭眼,耳边想起扳机声的刹那,身躯猛地僵硬。
——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错愕地睁大眼,韩朔一回头,手臂被反拧在椅背后,腕上锁着一副手铐。
用力抽手,却因椅背太高,手臂巍然不动地被反锁在身后,只听得见镣铐缠打在一起的刺耳声响,男人低沉愉悦的嗓音险些淹没其中。
“我太喜欢这个声音了。”
声音自门外传来,韩朔猛地抬头,看见段从祯悠然从承重梁后走出,散漫地衔着烟,“无谓的挣扎,徒劳的求救,以及——生命的消逝。”
他顿了顿,抬手拿下燃烧猩红光芒的烟卷,往韩朔眼睛里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