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笑道:“醒啦?”
李氏笑着,扭着婀娜身段走过去,双指捻就将那染透鲜血信笺粉碎,“干爹说,戎狄战局不日将定,他大事将成,他让,这段时间定好好照顾你。”
韩乡晨面色青白,眼神闪烁不定,最终他双手抱头、崩溃地埋膝于□□,声音带上哭腔,“别伤害母亲和妹子……”
李红雪看他半晌,又笑着从怀中掏出枚精致长命锁,“当家说什呢?不过是个满月礼,你不喜欢,那们换这个好——金灿灿小锁,寓富贵长生,那必是个好意头。”
○○○
南境苗疆,鹤拓城。
,他妻子李氏正在煮粥。李红雪比他小上十余岁,嫁给他时候刚及笄,虽然梳着妇人盘头,看上去依旧是个小姑娘模样。
见他回来,李氏姣好容颜上闪过抹温柔笑,“今儿倒早。”
韩乡晨点点头,将长|枪竖在门下,“下雪。”
李氏看看天空,脸上笑容变也未变,只道:“年后,墨姐儿家童童就要办满月酒,给她预备份礼,你去屋内看看,合不合意。”
李氏口中“墨姐儿”是韩乡晨亲妹子,之前就配给位李姓八品御医局直长。今年冬月里生个粉雕玉琢女娃儿,到年后正好满月。
次日,乌宇恬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揉揉眼睛,懵懵懂懂地从榻上爬起来,转头,正看见凌冽坐在案几边,捧着盏果茶在慢慢地喝——
冬日明媚阳光顺着两侧窗户渗漏进来,被百叶栅格成束束金光。而他漂亮哥哥换上交领夹袄,毛茸茸狐白裘在日光下衬得凌冽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他墨发未束,顺肩膀垂落到雪白牦牛皮上。
远看,好似副泼墨写意山水画。
乌宇恬风宿醉,醒来就看见这样赏心悦目景致,自是看得痴。
反是凌冽被他那灼热目光惊动,转头瞥,就瞧见小蛮子翠色眼瞳蒙着层浅浅水汽,金色长卷发蓬松凌乱地散在脑后,他没有穿寝衣习惯,从被中探出半个身子,就那傻乎乎地支着身子发愣。
韩乡晨没多想,推开门就走进正屋。
结果,破旧木扇门板开,韩乡晨便闻到扑面而来血腥气儿,堂屋正中床榻小几上,稳稳地放着颗人头,人头旁,还有封被鲜血染透家书,端看上面字迹,应当是韩乡晨写给在京中母亲。
“……”韩乡晨当场吓得屁股跌坐在地,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妻子,“你……你……”
李氏还是维持着温柔笑意,“怎?当家是觉得,这份礼不好?”
“他、他、他……他只是个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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