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哭多久,他抹泪时才想起八字胡大叔给他哨子,小管事急忙将哨子拿出来吹响,可他所在位置其实是离殿阁五、六里远密林,大叔根本听不见他哨声。
元宵左等右等,阴风阵阵也没盼来半个人。
小管事心里
不问还好,元宵听这个就小脸惨白,他皱皱小鼻子,声音闷闷,“、去寻孙太医,结果外面林子太黑,还没走两步,手里灯就灭——”
原来昨夜元宵跑出去得急,身上没带打火石,灯灭之后黑黢黢树林恐怖异常:尤其是那些被藤蔓覆盖树杈,在寒风之下摇摇摆摆,怎看怎像殊形诡状怪物。
元宵胆小,白着脸起身扶住树干,惊魂甫定,手背上就忽然传来阵湿凉触感。
元宵开始没多想,只当是吸饱水藤蔓,可转头就和双蓝色三角竖瞳对上,条粉嫩分叉舌头还冲着他发出“嘶嘶”之声——
“……”
次日清晨,凌冽醒来时候,元宵正捧着只盛满热水铜盆进门。
明亮晨光将满地白色牦牛皮晒得蓬松,凌冽撑着自己坐起来、还没开口,元宵就“咚”地声放下铜盆跑过来嚷嚷开——
“王爷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去请孙太医——!”
他连珠炮似说堆,凌冽无奈抬手弹他下,“还这般聒噪……”
元宵“唔”声,憨笑着挠挠头,先端热水伺候凌冽洗漱。
元宵惨叫声,疯狂地朝前跑。
而那条小蛇也明显被元宵吓跳,整个从树上跌落在地,委屈而懵懂地偏偏头。
元宵被吓坏,连跑出去好几里地才停下。
可停下之后他就傻眼,附近林子茂密而陌生,迷宫似找不见出口。而且,此境虽也是片榕树林,但林中藤蔓明显比外面多、树干也更粗壮,元宵瞧着树干上垂下条条黑影,只觉得都是会吃人毒蛇。
他勉强自己走段路,最终原地蹲、大哭出声——
凌冽轻揉额角,昨夜记忆时断时续,脑海中画面也模模糊糊,像隔着层朦胧窗户纸。他只记着自己想喝水,然后小蛮王不知怎地进来,而后他就被抱上床。
再往后,他就想不太起来,只觉得自己似乎执拗地在追寻枚璀璨而水色极亮绿宝石。
趁元宵在衣箱里翻找新衣服,凌冽偷偷掀开被子瞧瞧:身|下床铺完好如新,他自己身上也干干净净。刚才起身也没觉出点儿不适,而且明明宿醉,头却点儿也不痛,反而还安眠整夜。
凌冽微微皱眉,总不至于那些荒唐鲜耻画面都是他臆想吧?
犹疑间,凌冽抬头问,“昨夜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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