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大典上,除两国要交换国书,《敕令礼单》也是较重要环:上头不仅仅记录着和亲大典前后种种礼仪规矩,还记录着需要礼官唱喏各项礼箱。
那段德祐又愣下,而后讪笑道,“《敕令礼单》要紧,下官此刻并没带在身上,王爷想看,这就命人去取——”
“不必麻烦,”凌冽道,“观大人强干,竟能在前线找齐整个礼乐喜班,料大人对礼单内容也是倒背如流。眼下时辰不早,朝婚俗是晨迎昏行,那便请大人按规矩起那《中和韶音》罢。”
“……”段德祐傻眼,“中、中和韶音?!”
这次,不等北宁王回答,他身边小厮就开口,“唷,段大人身为御敕礼官,怎连这简单东西都不知道?您这礼官之位,是不是假啊?”
开,露出他身后个静静坐着散发公子,这公子身上披着身郁金袷棉双层明衣,金线描偃领上裹着厚厚白绒。
他眉形细秀,眉棱骨高挺,内眼角内勾而外眼角上挑,眸色分明而睑裂极长。挺翘鼻峰下,张仰月弯弓唇,唇缘弓饱满、唇色浅淡。
屋外月华如水,燃起簇簇火光照映在他白皙若雪面庞上,其美如画,叫人挪不开眼。
段德祐愣在当场。
“镜城太守,见到本王、为何不拜?”
段德祐涨红脸,“你、你敢质疑本官?!”
“段太守莫恼,”舒明义似笑非笑地拿长|枪往地上杵,人闲闲地靠上去,“您不会当真不知《中和韶音》吧?”
元宵是小厮,段德祐尚敢欺欺,那北宁王即将远嫁和亲,可谓生死未卜,他其实也不怕。但舒明义年轻有为,背后又是京中高门舒家,他万万得罪不起。
于是,段德祐额角渗出豆大冷汗,着急地用眼神向身边掾史、胥吏们求助。可那些人都是他延请,多半也是投机取巧、因利而来纨绔,没什真才实学,根本不知所谓。
凌冽见他那样儿,终于慢腾腾开口,“无妨,镜城地
清冷声音让院内众人回神,驿丞双腿哆嗦就跪下去。
而那段德祐身上却窜起股子邪火,满脑子龌龊妄念,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北宁王看,那露骨而放肆眼神让元宵都感觉到冒犯。
不等小管事发怒,舒明义就用枪柄狠狠地敲段德祐下,“段太守!”
这下挨得结实,段德祐惨呼声,总算回神扑通跪下,见他拜,掾史和班乐师才稀稀拉拉跪下行礼。
凌冽面无表情地扫过那群所谓乐师,他看向段德祐,道:“大人既是钦定礼官,想必对大典细节无不明。还请大人将那御赐《敕令礼单》借本王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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