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在心里将宫中那个老太婆骂成千上万道。
等小公公传旨离开后,不等元宵发火儿,那两个老嬷嬷竟先发制人,自去旁边取吉服,笑盈盈地冲凌冽道,“这吉服是新裁,还请王爷试试,合不合身。”
锦朝男妻成婚,从吉服选用布料、花纹,所配鞋袜皆有定制:
袍用正红,襟绣虬龙祥云纹,脚踏琴面藻花靴,内衬浮光袴和云地合欢锦中衣。
两个教引嬷嬷手上吉服,却明显是女子用霞被大褂,应摆开托盘上,竟然还有顶沉重凤冠和大红色绣金线盖头。
接抱住酒坛。
柳太医都快急哭,止不住地对元宵道歉,元宵深吸好几口气,才憋着将王爷话带到,说这些美酒都是王爷请他们喝。说完,元宵也不等他们道谢,直接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多呆会儿就要动手。
回到凌冽处复命,元宵终于忍不住,气鼓鼓地骂道:“这不整个大酒鬼吗!王爷你干什送他那好酒!”
凌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金剪,轻轻减去截灯烛,火光摇曳,正好照出他双清澈眼,轻声道,“本王出生在元徽三年。”
元宵开始没明白自家王爷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生辰,但细细算后,忽然顿悟过来,他瞬间寡白脸色,抖着嘴唇问,“那……元徽六年,岂不是、岂不是淑仪宸皇贵妃去世那年?!”
元宵彻底恼,不管不顾地就要卷袖子上前理论。
凌冽怕他惹事,轻轻拦把,面无表情地看那吉服眼,点点头,“嬷嬷先放下,换药再试。”
两位教引嬷嬷对视眼,倒是没有强求,她们放下托盘后,却转身又从箱子中取出物,那东西宽足四指、长约六七寸,选用上好羊脂玉做成,圆润无棱,下端还系着两条长绳。
“王爷,吉服可以稍后再试,这如意合欢角撑可得您此刻就戴上。”
凌冽点点头,看元宵眼,“也是父皇下旨车裂丽妃、斩首容美人,血洗太医院那年。”
元宵骇然,惊恐地捂住嘴巴。
如此,京中又折腾三五日,礼部终于定下吉期在下个月十五。算算路上行程,大约两天后就得送亲出京。明光殿小公公中途又来过次,说是奉太皇太后之命送来两位宫中教引嬷嬷。
“这两位姑姑都是宫中老人,王爷此去和亲是大事,可不能因仓促而坏规矩,”小公公还是那样笑盈盈,“朝中虽许多年没有男主子,但洞房时规矩,她们都会给王爷说清楚。”
两位嬷嬷笑着上前见礼,说是教引嬷嬷,看上去却膀大腰圆,脸尖酸刻薄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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