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没好气地睨他眼,“不是给,是送去给那孙太医。”
元宵疑惑地皱皱眉,却还是遵循本能地抹抹泪,站起身来去办。王府后院中有个很大酒窖,北宁王虽然不喜喝酒,多年来皇兄赏赐和来往交情上,却也窖藏不少好酒。
元宵叫两个人,去酒窖中寻几坛子年份也够、品相也足好酒,亲自带着人送去柳太医和孙太医所在景澜轩中。景澜轩是个位于王府西南脚、遍植白梅小院,院内原还有许多山石园景,在凌冽双腿受伤后,便悉数撤去。
即便路上元宵都不断告诫自己,要礼貌、宽和、彬彬有礼,但当真正进到小院,看着白石地板上布满滩滩呕吐秽物、几盆兰花被打碎在地时,他还是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向那姓孙老头。
老头半梦半醒,靠着石凳子还举着酒杯高歌。
巴眼睛。元宵撇撇嘴,将前几日朝廷上小谏官死谏那事儿还有太学生联名上书这件事提提。
不想,那柳太医听这个就可生气,“那位小大人公正严明、是个清廉好官!昨天硬是被人安个罪名,说是昧江南河工白银,大理寺去抄家,明明连枚铜板都没寻着,他们偏生将他下狱!”
元宵也急,“那、那几个太学生呢?”
“也被寻各种理由抓,带头那位被翻出来入学试作弊,打三十大板遣返原籍,”柳太医吸吸鼻子,“听说他们家在江陵,这远路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
他说着痛快,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儿,连连捂着嘴害怕地看向凌冽。
柳太医在旁边尴尬得脸都红,上前去劝也劝不住、喊也喊不答应,额角冷汗都冒出来。
元宵咬牙切齿,险些将自己衣服都揪出个洞,他咬牙命人将酒坛子都放下,还不等说句话,那孙太医就好像是闻到肉狼,饿虎扑食般上来直
凌冽却只是在缓过心里那阵劲儿后,慢慢睁开眼睛,无神地看向窗外飘飞柳絮,“书生意气,可惜……”
元宵却闷闷不乐,心里憋着好大口气,边捧着书册去烧,边啪嗒啪嗒掉眼泪儿。柳太医看见自己来看个诊就闹出这多事儿,也不敢久留,找个由头就背着药箱开溜。
凌冽看着偷偷哭元宵,在心里叹口气,这些事儿他从前也气过,但生气解决不任何问题,*臣当道、外戚擅权,这些不是朝夕就能改。
“行,别掉金豆豆,”凌冽自己挪动轮椅到火盆边,轻轻拍拍元宵脑袋,“去帮找点好酒。”
“呜……酒?!”元宵瞪大眼泪汪汪双眸,“王爷您再难过也别糟践自己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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