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秋作为始作俑者,却敢躲在披风里倚着他肩膀偷乐,当真是小坏蛋。
李从舟借着往上垫人的力道,警告地掐他一下,结果云秋笑得更欢,连身体都在颤。
无奈,他只能给人径直抱回艮城舵的房间里,曲怀文是个妥帖人,早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床铺和热水。
云秋是一夜没合眼,这会儿看见床铺也当真困了,给月琴好好收起来,坐在床边等擦脸的时候眼睛就闭起来了。
等李从舟端过来水要他抬脚的时候,云秋已经脑袋一点一点地坐在床沿上睡着了。
“……你、你抱我出去。”
说完,云秋红着脸,自己给身后的披风盖到头顶上,然后自己抱着月琴、准备好。
李从舟莞尔,凑过去隔着披风亲了亲小家伙的头顶,然后依言起身,给云秋整个整个抱起。
远远瞧见车帘挑起来了,苏驰唷了一声,而乌影也配合地吹了声口哨。
但看见李从舟是抱着云秋下的车,云秋还被他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没露,那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变了脸色。
说是这么说,苏驰倒也不是真要催着李从舟出来处理什么,大家伙忙碌了一夜,也算是一战告捷。
襄平侯被抓,只是战斗层面的胜利。
还要想法给他定罪、给乌蒙山上三部的苗人翻案,以及替这些年枉死在方锦弦手上的百姓超度,令他们的魂灵得到安息。
首恶被捉,乌影也打从心底高兴。
他倒不在乎汉人朝廷如何审判襄平侯,以及怎么走完他们那些又臭又长的规则、秩序和律法。
“秋秋?”李从舟轻声唤他。
云秋却明显已经睡迷糊了,听见声音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微微仰起脸,嘴里咕哝一句:“你擦唔……”
李从舟忍笑,没再继续同他说什么,
苏驰皱了皱眉,上前瞪了李从舟一眼,“你小子,能不能有点人性?!才给人救出来,你……你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刻吧?”
他声音压得低,表情很愤懑。
倒是旁边的乌影笑嘻嘻,露出个“本该如此、兄弟你很行”的眼神,“我这就回去叫人备水。”
李从舟:“……”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牙认了。
他只知道,苗人复仇不死不休,只要汉人皇帝还是昏聩无能给这小子放出来,他就会亲自动手。
下毒用蛊,慢慢折磨,总能叫他往后一生都生不如死,以解他们族人被屠的心头之恨。
李从舟和车厢外两人心照不宣,知道他们只是打趣,并没有真的要诘问什么。
但云秋一点儿不知情,呜了一声后臊红了脸,直把自己脑袋藏进李从舟怀里。
李从舟拍拍他的后背,本想告诉他外面那两人是使坏逗他的,但云秋却先蛄蛹两下、更紧地攀住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