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肃立,“末将没忘,也例行遵守,并无逾矩。”
哦?
徐振羽悬着心稍稍放下些:那看来是圆空大师得道高人,给这孩子教导得很好——规行矩步,心中有分寸。
瞅着两个小侄子年纪也不小,今岁是承和十六年,从前宁王可是十五岁就上赶着往他们家里献殷勤——也不算小,
他眼睛是复明,可小陶也叮嘱,这两个月算是恢复期,能不用眼就尽量不要用,实在需要劳形案牍,便是至多三刻就要用药。
那位小陶大夫似乎是知道他会不尊医嘱,给他带眼药足足有整匣,能用少说两个月,而且还有好几张药方压在箱底,写明用途、用量。
李从舟依言去给他取来点上,然后就静静守在旁。
他不说话,徐振羽也没主动开口,而是就那样靠在椅子上闭目养会儿神。等时间过去,他才用帕子拭过眼角药渍,意味不明地赞句:
“不错,沉得住气。”
眼,却也只能继续交待他照顾云秋,自己转身疾步往中军帐走去——
说是中军帐,但西北大营为防备敌人偷袭、暗杀,也要体现将士体、将无专权,所有军帐都是大小致、造型差不多尖顶帐篷。
除军营中自己人,其实外人很难眼分辨出哪个是中军帐、哪个帐中又住着四皇子。
李从舟绕过点将台,穿过前面片开阔广场,与几个日落后还坚持对着草人刻苦训练士兵们打过招呼,然后就来到处旁边有胡杨树军帐前。
他在外面站定,躬身行李,“将军。”
李从舟垂眸,“舅舅要罚就罚,他不懂这些。”
唷,徐振羽不动声色地睨他眼:还挺护?
这小子自从认祖归宗后,来到军营从来都是喊他将军,这会儿为着那小家伙,竟是连舅舅都喊上?
他想起偷偷攀到白楼用千里镜偷窥那两口子,真觉得他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些家伙早这儿暗度着陈仓呢。
心里这般想,面上他却不能直说,只故意板起脸来,沉声道:“西北大营军规军纪你便是都忘?”
半晌后,里面才传出声中气十足“进”,李从舟挑开帘帐走进去,发现徐振羽正拿着枚从西域贩来水珍火齐镜,在细看舆图。
火齐镜在中原是用来取火妙物,取坚冰或琉璃挖凿成圆扁形,放在太阳之下,能够令阳光汇聚生烟。
但西域贩来这枚火齐镜透如水,平放在纸上,恰能放大细节。
见他进来,徐振羽取出绒布擦擦镜面,然后给它小心翼翼地收进个绸袋里搁好,然后才闭上眼睛、捏捏山根,仰头发号施令:
“去左手第二个柜子里,给眼药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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