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摇头。
周沉似乎是感到疲倦,闭眼捏了下鼻梁,“我早该察觉到不对的,只是没想到祁殊能做到这一步。”
我也没想到。
我
月亮不知道,没有一朵玫瑰是突然枯萎的。
“要不要睡一下?”周沉问。
我摇头,问他我昏迷了多久。他回答说加上今天刚好一周。
“谢谢你,医生。”我终于想起来向周沉道谢。
“还有一件事,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他说,“虽然孩子没有了,但你的腺体还在,是摘除还是留下,你自己考虑。”
我感到讽刺,“这是他的原话吗?”
“你不需要知道。”
我明白了。
无非是“送给你了”、“随你处置”、“你自便”,甚至“玩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好,不必告诉我”,这些都是祁殊会说的话。
我躺回去,靠在床头看向周沉,问:“你有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
“你没有错,是他的错。”
周沉的声音沉而缓,像风雪夜里静静燃烧的炉火。
我哭了好久,把他昂贵的西装揉成了一团脏兮兮的抹布,眼泪在胸口浸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到最后哭累了,只剩下机械地重复同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
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一些。”他说。
我不想哭。
我有什么资格哭。
死的又不是我。
虽然这么想,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最后变成崩溃大哭。
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我活不久了。很奇怪,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救回来,却不劝我好好活下去。
我又说了一次谢谢。
周沉摇头,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我注意到他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他抬眼淡淡看向我,说:“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你消失太久而去调了监控,你会觉得被冒犯吗?”
“没有。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不会替你说。”他说。
那就好。
总归已经没有了,多说无用。
仿佛做了一场短暂的梦,梦里我曾拥有一枚月亮,它冰冷坚硬,却也曾是我在漫长黑夜里唯一能拥抱的光。
现在月光熄灭,开在那座荒芜星球上的玫瑰也该枯萎了。
“因为我是医生。”他终于回答。
我不接受这个理由。但我无力反驳。
“祁殊呢?”——再次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只有痛苦和绝望。
周沉皱了下眉,说:“他拜托我照顾你。”
照顾……怎么可能。
周沉把我的脑袋按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抚拍我的后背,说没事了,别怕,不会再疼了……
“你骗我,我好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