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打得精准,司滢果然筛了一下。
谢枝山见了,心神松泛下来,视线绕着她扫了两圈。
这细手细脚的
一递一声都透着春寒,司滢没料到会有这出。她不过想在这燕京城有个去处,有可靠的人能依附罢了,既然谢府不容她……
“陆大人,您先前说我合适进锦衣卫,是真话么?”司滢看着陆慈,面色微赧:“锦衣卫里头,有女子可以担当的差事么?”
陆慈本还喜孜孜在看戏,陡然被问及,先是发了下怔,很快眼里摇出笑谑的辉光来。
他与谢枝山自小相识,知这人虽有些倨傲,但一贯自持,与不甚相熟的人相处时,自来便是儒雅温宁的作派,极少见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别别扭扭,甚至逗露出旷夫怨鬼讨债的意味来。
一切尽收眼底,他心里笑得打跌,知道不好再做壁上观。
自来局中人说话黏糊,三两句拎不出重点,陆慈替好友总结了下:“司姑娘想留在谢府,但不以你侍妾的身份。还有,金银宅子打发不了她,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很难守得住那些。”
说着也有些犯蒙,陆慈纳闷地看向司滢:“司姑娘,这么说来,你是想留在谢府,给他当丫鬟使?”
“她不是想留在谢府,是想留在燕京城。”谢枝山插来话语,定定地瞧住司滢。
她并不想留在谢府,否则上辈子,也不会非要逃跑。
而且看这两人打擂台似的斗法,倒像谁也降不了谁,只教旁观的笑掉眉毛,盼有人能再发作,一蹿两尺高。
坏心渐起,陆慈眼里划过粼粼笑意,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谢枝山:“你瞧瞧你,尽干些为难人的事。既你这么不通情理,不识人材,那我便带司姑娘走了?”
说走,还真就要在前头带路,而司滢也片刻不停,提着脚踪便跟了上去。
行至门口时,听到有人极重地咬出两个字:“慢着。”
回身,见谢枝山视线落在司滢身上:“你曾替我办过事,除非你回中州,若还待在这京城,焉知不会有被我仇家查出来的那天?”
而他呢,虽活了两世,虽与她连孩子都生过,但对其秉性与家世由来,却是一知半解。
“我且问你,为何执意留在燕京?是否……在这里尚有旁的亲戚?”
“没有!”司滢眼皮挛缩了下,立马否认。
谢枝山哼了一声,脸慢慢挂下来:“既不愿说实话,明日,我便着人送你回中州。”
他目光锐利如锥:“当初我应承你的,是富贵与周全。予你金银,这是富贵;送你回中州,亦会保你周全,也无甚指摘。但你执意留在谢府,想得谢府的护全,还说要替我效力,却连个诚字都做不到,说到底也是不信我罢了。既如此,我又为何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