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薄时予,第一次主动开口,叫了他这两个字。
那天午后,薄时予逆着光走向她,对于四岁小不点的身高来说等于天神降临,他手指冰块一样冷,拎起她后颈把她丢出去,“砰”的关上门。
保姆紧张地把她带走,拽拽她的小辫子吓唬:“家里的先生太太都不敢随便上顶楼招惹他,你是不是找死。”
她想了一夜,隔天带上自己舍不得喝的旺仔牛奶,软乎乎的手指头去挠他的门,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看的哥哥被大家像鬼怪一样回避,好大一层楼只有他一个人,还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多孤单。
很可惜,小豆丁第二次还是被薄时予拎出去扔掉,看她固执地还想跑回来,不满十三岁的少年目光幽冷,找东西绑了她的小手小脚,把那瓶旺仔牛奶塞她怀里,再次锁门。
不管我了,也不承认我,连我交男朋友都不在乎,他把我自己丢在房子里,不和我见面。”
她抬了抬头,桃花眼无助地望着薄时予,轻声问:“你是要把我拐走卖了吗,那你拐吧,我哥不会来的,他早就……早就嫌我是个麻烦了,等我被卖掉,他就清静了。”
这句话说完,沈禾柠眼眶里存着的水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腮边不断滴落。
她努力圈着自己,像跟他分别后的每一个日夜。
薄时予咽喉像被她扼着,忍无可忍,伸手把她拉出座椅角落拽到身上,指腹狠狠蹭过她被吻乱的嘴唇,满腔阴郁磋磨着神经,语气却极尽低哑:“哥哥在,来接你了,带你回家。”
她也不哭,自己爬起来,小袋鼠一样跳过去,用软白的额头小声撞门,认真承诺:“哥哥,那我明天再来。”
大半年的时间,薄时予没有跟她说过一个字,相距他这样的状态以来,已经快三年过去,薄家
沈禾柠虽然醉,逻辑还是很清楚,哭着说:“我早就没家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哥,以前我在外面受委屈,被拐走,他都会背着我回去!你只是用车顺便载我,不配跟他抢着做我哥!”
当初沈禾柠刚被爸爸送进薄家寄住的时候,年仅四岁,年纪太小,不懂爸爸要去哪远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适应力很强,乖乖留下,隐约明白薄叔叔对她很友善,阿姨就有些勉强,她很善解人意,每天老实地待在一边,虽然衣服自己穿不太好,辫子也绑的歪歪扭扭,但从来不会给人找麻烦。
过了快一周她才知道,薄家那座她经常迷路的大别墅里,还有一层没有人愿意踏足的顶楼,里面住着一个已经快两年没开口说过话的大少爷。
她不小心误闯,被十来岁少年冷冰冰的一双黑瞳吓到,小手抓着门框躲在后面,奶蚊子似的轻轻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