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予头疼快要盖过腿疼,转过轮椅背对她,片刻后让步:“进来。”
沈禾柠无助小表情马上收,趿拉着大号拖鞋往回跑,从背后环抱住他肩,在他耳边说:“哥,就占很小块地方。”
“不想挨打就起来,”薄时予根根掰开她手指,“去睡觉,不准再出声。”
沈禾柠乖乖安静下来,动作却非常迅速,目标明确地冲到床边,抚抚深灰色被子,血液在热切地上涌,她脸有些烫,左右看看没有多余枕头,就把旁边条小毯子飞快叠叠,塞到薄时予枕头边上。
然后不认生地打开衣柜,拿件他衬衫,不等男人张口阻止,就抱在怀里轻快挤进浴室,换下脏睡裙,三分钟冲好澡,再湿漉漉披上衬衫。
学不会。”
她桃花眼里无比清透:“不管再怎变,对再凶,再严重伤病,你也是薄时予。”
薄时予蹙眉,要拎着她后颈把她赶回二楼去,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晚上都隐隐约约闷雷骤然落下来,巨响着震亮外院声控灯,雨声紧跟着响起,十几秒就汇聚成瓢泼,噼噼啪啪砸在玻璃上。
“就比如……”
沈禾柠刚才还平稳声调在大雨里软成棉花,往前扑,搂住薄时予腿,带着哭腔说。
做完这些,沈禾柠已经很难正常呼吸,她压着胸口,祈祷这场雷雨再久点。
她哥记得她以前怕打雷,但是这四年,她在多雨南方小城个人度过无数个雷雨夜之后,早就在哭泣和无助里变得刀枪不入。
可如果她真成个有心机,有欲.望,不择手段,什都不再害怕沈禾柠,还怎能博取到他心软。
他对她只是最干净兄妹情,现在大概都已经所剩无几,要是连那些纯白印象都抹除掉,他哪里还会再理她。
沈禾柠掏出睡裙兜里提前预备好张照片藏进衬衫,把长发别到耳后,睫
“就比如现在……你知道害怕打雷,肯定不会把撵出去。”
她边念叨还边把他手掌抬起来,盖在自己脑袋上蹭蹭,好像根本不记得不久之前是怎被他用力掐脸。
雨越下越大,雷声不断,厉闪不值钱接连往下落,每响声,伏在腿上小姑娘就瑟缩下,细细指尖揪着他衬衫,薄时予几次抬手想把她提起来。
最后是沈禾柠主动站起身,她拖鞋大两号,雪白脚趾紧张地缩着,低下头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管,现在就上楼。”
她鼻尖胭红,棉布睡裙太宽松,空空荡荡,显得小姑娘孤苦无依,领口上还沾着牛奶,发梢也乳白片,她在不断锃亮闪电里抱着手臂,怯怯转身往楼梯挪,身影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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