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策猝不及防被打断,在燕名扬极具压迫的气势下,不由得闭上了嘴。他皱起了眉,像是不服气。
燕名扬仿佛厌烦得连场面功夫都不肯做。他一记眼刀杀过去,话音寒光凛然,语调抑扬顿挫,“你不会真的以为,令尊会愿意为了你一个既可笑、又无用的争风吃醋,而得罪我吧。”
梁策眼睛倏地一睁,他登时像被捏住了命门。
“我,你,”梁策急得脸有些红,语无伦次。他的目光躲着燕名扬,却又不敢看向沈醉——燕名扬的这番话,几乎直接捅穿了他们之间因利益而产生的关系,而他始终是瞒着沈醉的。
燕名扬冷哼一声,看向梁策的眼神活像秃鹫捕食。
就在桑栗栗不知道他俩谁会先声夺人时,沈醉大步向前一迈,盯着燕名扬厉声道,“你又在我家门口装摄像头了?”
“”
“”
“”
燕名扬眉头一紧,大脑短暂地取代沈醉,夺回了对他内心的控制权。
燕名扬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唇角竟还有一丝弧度。他注视着沈醉,一动不动;至于梁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梁策见到燕名扬,下意识有些惊慌,却并未退缩。他昂首挺胸地朝前走了半步,像是想把沈醉挡在身后。
沈醉留意到了梁策微妙的举动。他的目光在燕名扬与梁策之间逡巡片刻,还捕捉到了不远处试图以车门做掩体的桑栗栗。
沈醉一怔,忽的明白了什么。
燕名扬神情尚算自若,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着。他紧盯着沈醉的目光,和此刻已然毫不掩饰的阴鸷,都在昭示着一个显而易见却无人敢提的事实:沈醉让他心碎。
沈醉看
他意识到自己高度低估了沈醉。许久不见,这人不仅毫无恻隐,还惯会胡搅蛮缠。
从前门口的摄像头,明明就是你沈醉装的。
燕名扬漫不经心地笑了声,仿佛抽了口气。他冲貌似义正词严的沈醉抬了抬眉,似是看穿却不想拉下脸去计较。
“什么?”不明真相的梁策却跳了出来,“你怎么能——”
从刚才到现在,燕名扬终于得空朝梁策瞥一眼。他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朝前走了几步,吐字像从齿尖咬出来的,“梁策是吧。”
在燕名扬贫瘠、冰冷且为大脑掌控的内心里,正在爆发一场天塌地陷般的灾难。
地崩山摧之下,这片既不独立、也不自主的心地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和质问。
而这些喊叫的内容,连燕名扬自己也不愿意去聆听。它过于琐碎、过于卑微,几乎像个怨妇,喋喋不休地嚎啕着些亘古不变的庸俗内容:
你为什么不爱我,以及那种货色有什么好的。
花坛前直径不到两米外的空地上,气氛格外焦灼。燕名扬看着沈醉,梁策看着燕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