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继续道,
“根据您刚才的叙述,他给自己设定的身份是一个结婚不久的年轻人,他的伴侣忠诚、可靠,足以给他安全感,所以他才会安心地钻入这个‘木屋’中。
设定身份也是与患者过往经历紧密相关的。我推测,患者的父母可能感情浓厚,父亲踏实可靠,母亲也十分依赖父亲,所以患者潜意识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可靠的关
他伸手要按护士铃,却被容斯言按住了。
容斯言软软地发脾气:“现在就回家!”
陈岸隐约觉得容斯言这语气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和八年前还意气风发时的郁风晚极其相似,都是任性高傲的小少爷语气。
陈岸觉得这表明他在慢慢恢复,有些高兴,哄他:“可是你发烧好多天了,要医生检查一下身体,确认没问题了再回,不然回家可能又要生病了。”
容斯言不听他的,固执地要下床,刚站到地面上,脚下一软摔了下来。
浸润片刻,苍白的嘴唇很快浮起一层淡粉。
陈岸凑上去,把水喂到他嘴里,喂完没忍住轻轻咬了下,感觉像咬着一块果冻,香甜可口。
容斯言多日没有喝水,喝了一口渴劲儿就上来了,被咬了也没发脾气。
喝完伸出舌头,舔了舔陈岸的唇角残留的水,小声道:“还要。”
陈岸受宠若惊,来不及思考其中的怪异之处,连忙又含了一口,给他喂到嘴里去。
陈岸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他心想容斯言大概是查案心切,不想在医院待下去了,才会表现得这么不耐烦。
于是他说:“查案也不急于一时的,刚从吕恩慈那里得了新线索,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先安心养病。”
容斯言却茫然地抬头望着他:“什么查案?查什么?”
“应激性精神障碍导致的遗忘,患者大脑以前受过损伤,应该是不久前猛然恢复了大量记忆,大脑不堪重负,其中有一些记忆是令他痛苦和绝望的,所以受了刺激,再次选择逃避,将部分记忆遗忘了。
同时,从症状来看,患者还可能抛弃了自己的过往经历,给自己幻想了另一种人格身份。打个比方,就像在雪地中建造一座木屋然后躲进去一样,他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关系都是平稳可靠的。”
连续喂了几次,陈岸就有点气血翻涌,把人压在床头用力吮吻,病服领口都被扯开了,直到容斯言生气地咬了一下他的嘴角才停下来。
“抱歉……”
陈岸实在是被惊喜冲昏了头,他心想容斯言这是终于是被自己感动了,决定接纳自己了?
下一秒,容斯言就开口道:“什么时候回家?”
“等医生检查完,检查完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