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手里托着条双面绒的薄毯,攀梯上来,把毯子给叔侄脸兜头一盖,一裹。
“什么天儿啊搁楼顶上坐着。”往房檐边一蹲,拣了个毛豆米进嘴,“怕冻不死啊?”
“哟。”乔奉天把毛毯往上抬抬,露出眼睛,放小五子从身上下来,“阿妈能放你撤席了?”
“聊不来,尽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手伸的老长啥都想掺一脚的。”边说边从屁兜里掏了盒硬壳的红旗渠,抽了一根叼嘴里。
乔奉天乐了,“保准又都忙不迭给小五子说后妈了。”
“小五子,去你小叔房里玩儿吧。”乔梁转头摆摆手,随嘴把小五子支走,才对着乔奉天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
“那完了。”
乔奉天手支着额角,“阿妈那么好面儿的人,大过年跟她饭桌提这个,凭他那针尖大的心眼能搁心里堵一年。”
乔梁迎风嘬了口烟,没说话。
乔奉天盯着那忽明忽暗的红色一点,被一阵冷风吹得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