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去岁游历江州,花费万金,从老道手中求得此画。今日拿来与诸君观,好同见识孟大家真迹,请——”
小郡王语罢,亲自从丫鬟手捧精致匣盒中取出幅卷轴,然后当着众人面徐徐展开这幅长约七尺画卷。只见此画工笔细腻,陈王宴饮,百官举杯,场景惟妙惟肖,神态逼真,实在是少有佳作。
“妙极妙极!”
“真是妙啊,妙啊!”
众人啧啧称奇,纷纷上前观瞻。楚熹年自然不可能挤过去跟着他们起喵啊喵,自顾自斟杯酒,倒入椅背,不知在想些什。
手背,无意识用指尖轻轻摩挲下,许久都没收回手,不知在想些什,有些出神。
谢镜渊感到手背覆上片温热,顿顿,却也没推开。
宴席已开,堂上众人高谈阔论,或引经据典,或吟诗作赋,热闹非凡。太子没兴趣听,扭头发现楚熹年和谢镜渊正在桌子底下牵着手,趁旁人不注意,悄悄凑过去,语气狐疑问道:“你们在做什?”
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将他们吓大跳。
楚熹年与谢镜渊闻言俱都惊,触电般齐齐松开手,不知怎,都有些尴尬。楚熹年见是太子,若无其事转移话题:“无碍,殿下怎过来?”
谢镜渊不解看向他:“你不是说为看画而来,怎现在士人将画捧出来,你反倒不看?”
“将军有所不知,”楚熹年抿口酒,似笑非笑道,“那是幅假画。”
谢镜渊闻言顿,心觉不可能,广平小郡王怎可能拿幅假画出来给众人观赏,眯眯狭长眼:“你见过真迹?为何判定此画为假?”
楚熹年摇头:“未见过真迹,不过《陈王宴饮图》乃是前朝之物,少说百五十余年。那个时候名家作画多用青浆绢,纸面泛青,小郡王手里那幅却是胭脂绢,纸面浅粉,是绍江府八十年前手艺。”
他们位置靠前,看得也更为清楚。
“孤……”
还没等太子想出个所以然来,谢镜渊就已经捻起果盘中颗干果,嗖地砸向他脑门,冷笑着对楚熹年道:“他能做什,自然跟你样,是来瞧美人。”
太子捂着脑袋坐回去。
楚熹年不知道该怎和谢镜渊解释自己对女色不感兴趣。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广平小郡王已经开始准备让大家欣赏他藏画,折扇指,不偏不倚刚好指着那装画匣子,笑着道:“将军,是来瞧画。”
广平小郡王机缘巧合下得到幅早已失传前朝名画《陈王宴饮图》,乃是孟溪亭绝笔之作。他视若珍宝,爱逾性命,旁人轻易不能观。今日竟舍得拿出来共赏,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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