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捏捏他的手臂:“晚安,小朋友。”
夏栖鲸坐回车里,仍然呆呆的回不过神。
时屿把纸巾盒递给他,车子缓缓驶向巷外,驶向马路,驶向霓虹灯影和车水马龙。
夏栖鲸哭了很久,久到车子已经抵达别墅,时屿耐心地在车里等了他很久,他才渐渐安静下来。
然后他才意识到,从上车开始,时屿好像一直没有说话。
夏栖鲸有点哽咽:“我……”
叶望察觉到有些异样,抬起头看着他。
看见他微红的眼眶,有些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唱点歌逗他啊。
“怎么……”
只有叶望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凑近他,捏他的脸,好像这七年的暌违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栖鲸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无关其他,他只是一直以为,叶望真的一点都记不得这些了。
七年来,他只能在电视上看他,从报纸上剪下印着他剪影的新闻报道,听他写的歌,装作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始猜想起他和夏栖鲸的关系来。
叶望叹了口气:“也难怪,这么久没见,对我表现得这么冷漠。”
夏栖鲸:“……我没有。”
“嗯?还蒙我?”叶望掐了下他的腮帮子,“别撒谎了,我都看出来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眼都没有跟我对视过,我一看你你就低头看饭碗,要么就抠桌布,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
夏栖鲸被他掐着腮帮子,两颊像含着松果一样鼓起来:“……不是。”
“抱歉……”他喃喃道,“太久没见老朋友了,有点没控制好情绪……”
“没关系。”时
车门忽然砰地一声开了。
“学校大门快关了,该走了,”时屿道,“明天还要上课。”
叶望似乎也看出他情绪不对,摸摸他的头:“回去吧,早点睡。”
夏栖鲸其实有很多话想说的,但他怕自己一开始说又要不争气地有哭腔,于是忍住了。
“晚安。”他模糊地说。
努力让自己相信,叶望不是不在意他,不是对他无所谓,不是随随便便把他丢掉,而只是想暂时离开一下而已。
可他真的还记得他。
甚至还记得他以前叫他小七。
记得他教他的歌。
他回到了这里,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那样。
叶望笑嘻嘻地凑近他:“那你说,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我?”
夏栖鲸:“我……”
叶望慢悠悠地,小声哼唱起来:“羊羊羊,跳花墙,墙墙破,驴推磨,猪挑柴,狗弄火,小猫上炕捏饽饽……”
是很久以前,叶望教他的,在幼儿园才艺表演时唱的歌。
如果是一般人,阔别这么多年再次重逢,多半会表现得客气拘谨,顶多拥抱寒暄一番,以表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