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不仅仅是个数字,更是一个分界点。
陆景初彻底舍弃了与许慕璟的种种,也抛开了对许蔚明的怨与
“我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他突兀地开口,没有铺垫和预告。
许蔚明并不意外,“猜到了,他们看起来并没有难以接受。”
陆景初说:“那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们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要说吗?”许蔚明问。
陆景初没有接话,再一次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们比我想得更开明,也许他们也不想这样。失去姐姐对我们的伤害太深,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大概因为这个,所以他们不想再失去我。”
心软关心,陆景初,我很高兴。”
车厢里充斥着淡淡的皮革味和香水味,封闭又狭窄的空间里,味道混在一起很容易发闷,但许蔚明选的香水味道清爽并不甜腻,混着皮革味闻起来并不难受。
陆景初没有回应他的这份高兴,而是突然想到许蔚明这辆车好像见证了他们感情纠葛的全部。
从初见到公司再遇,从许蔚明到许慕璟,从恋爱到梦醒,再从决裂到此刻敞开心扉的谈话。
过去的记忆走马观花,陆景初坐在这个副驾驶拒绝了许蔚明多次,他们之间的爱恨就像夕阳落尽前阴阳交替的天光,那一刻没有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初升的黑暗和即将坠落的光明融为一体,最后一起沉沦月光。
“在回家之前,我都没打算原谅你,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受到了父母的态度影响,他们愿意接受让我不再有后顾之忧。”
陆景初顿了须臾,对许蔚明说,“你要谢谢我爸妈,更要谢谢我姐姐。”
许蔚明突然有些失语,转折来得太快,不太确定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
“许蔚明,”陆景初很正式地叫他,“我是男人,我不需要别人接济,特别是那个人是你。我放不下你,也逃不掉你,更恨不了你,正如你所说,我想给我们彼此最后一个机会,一切重新开始,没有欺骗也不再有不对等的身份。”
说到这,陆景初拿出手机打开与许蔚明的聊天对话框,把住院费转过去,然后对上男人愣怔眼神,“收下这笔钱,曾经的所有一笔勾销,我们以最真实的身份再来一次。”
陆景初曾经一度觉得自己与许蔚明格格不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好似日和月,虽然共处宇宙,却永远不会有交集。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月亮的光本就是由太阳反射而来,看似没有相拥的可能,却早已缺一不可。
车子停在茂盛的林荫下,挡住了炎热的太阳,林荫外的地面没有任何遮挡,那光线亮得眼睛发痛。
陆景初眼眶酸涩,闭眼躲避烈阳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