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车上不光有江越和赵鹏,还有
这世道想发疯的不在少数,崩溃大概是最没有难度的事情了,但要在发疯崩溃的临界选择清醒振作,那才是最需要勇气的,活着肯定比死难。
感情越是纯粹的人越容易遭其反噬,贺凌明显就是这种人。
赵鹏对他另眼相看又后怕的原因就是贺凌完全可以发疯,也可以在家要死要活等江越的消息,但他都没有这么做,他选择最有难度也是最疯狂的,跑到灾区来找江越。
如果江越没了,赵鹏毫不怀疑他扭头就会找个地方割手,这种极端事贺凌绝对做得出来。
这对他来说是做傻事吗?恰恰相反,能跑到这来说明他脑子清楚得很。
野心,也有一颗为祖国能在国际地位上始终保有话语权效力的赤子心。
他们这一行里有太多这样想法的人,因为看见数不清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清楚“落后就要挨打”,所以思想一直在某个高度上纯净如初,清澈明朗。
相似的人容易有互相吸引的气场,就算他没被江越吸引也是从来没有讨厌过江越,也没有看不惯他,他就是不怎么喜欢贺凌而已,不过那也只是到今天为止了。
“我就是突然有点后怕。”赵鹏说着又瞄了眼那个后脑勺,“你老婆对着我哭的那个眼神,我可能过去很多年还能想起来。”
江越无声地眨了一下眼,然后把贺凌搂得更紧了。
清醒的人干最疯的事,那就是他当时的眼神。
“要是有人愿意跋山涉水不顾危险地跑来找我,我肯定把他(她)供起来。”赵鹏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看向江越平静的眼神和表情,终于恍然大悟了,莞尔一笑,“我说呢,你们根本是一种人。”
他们就算换过来也是一样的。
贺凌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他睁眼的第一秒脑子里没有半点记忆,一片空白差点忘了自己叫什么。
但很快记忆又如潮水涌了回来,连带着他入睡前的姿势,他记得自己睡前就是在江越怀里,现在不知过去了多久醒了他还是差不多的姿势,就是环境变了,他们的周围不再是受灾后的废墟,而是一辆行驶中的军用卡车,能听到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赵鹏见状气笑,“你可搂紧点,我是直的。”
江越没有说什么,眼底有丝笑意。
赵鹏接着道:“我没法形容,我能给你现画一张火箭发动机结构,但是我形容不出来那个眼神,反正能把见多识广的我给吓怕了,我想你差不多能理解什么意思。”
“大概。”
“我以前一直不太理解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他,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了。”赵鹏回想贺凌那个眼神,不寒而栗的同时又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