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我。”
江越摇头
他并不是想不到贺凌知道他再接触方一倩母女会生气,所以他不敢让贺凌知道他为了晓晓去过医院,但事出有因,贺明楼不认为晓晓发高烧差点烧出肺炎他关心一下有什么错,他只觉得贺凌的脾气已经糟糕到了不可理喻,这点在贺凌不由分说地攻击晓晓上已经得到了佐证。
贺明楼看着贺凌越走越远的身影只觉心力交瘁,他并非不心疼贺凌,只是他们互不理解,是父子却无法交心,如今还闹得如同有仇。
他说的贺凌听不进去,贺凌说的他也只当他是不懂事。
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却亲手把自己和儿子困在死局里,他失败至极。
“贺凌!”
电话一遍遍在拨通结束后自动挂断,江越在剧院里走过一条又一条深长的走廊,连洗手间他都没有放过,但就是哪都找不见贺凌。
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不焦心,心头越堆越多的慌乱让他怕极贺凌会不会出什么事,直到他听见模模糊糊的争吵。
江越第一反应是皱眉,心想什么人会在剧院里吵架?可之后他越听越是觉得其中一个声音特别耳熟,好像是……贺凌的声音?
听清了确实是贺凌的声音,江越脸色瞬间往下沉,所有找不到贺凌的焦心顷刻间化作怒火。
他神情阴沉地冲出走廊,穿起全部的敌意准备和贺凌站到同一战线,结果却看见那个跟贺凌发生争吵的人正是贺明楼。
江越像一阵风从贺明楼面前跑过,去追贺凌。
贺凌听见了江越在身后叫他,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剧院。
剧院外的黑夜已经高高挂起了月亮,如银月光拉长了世间万物的影子。
贺凌孤独地走在前面,江越就跟在他的后面,就像他们以前放学回家的时候一样,不远不近,也不会让江越跟丢贺凌。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贺凌自己停下,转过身看向一路跟着自己的江越。
这对父子之间的气氛糟糕得前所未有,就是之前在麦当劳那一次都赶不上现在的一半。
江越以为贺凌被人欺负了而高涨的怒火都在原地化作茫然。
贺凌没有发现江越来了,他死死盯着贺明楼,“我早就告诉过你,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不知道你这样一次次挑衅我是什么意思,你既然那么放心不下那对母女你大可以搬过去和她们一起住,或者干脆直接点让我收拾东西滚蛋……呵,当然了,你现在不用说我也听出来了。”
贺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猛地推开贺明楼,“离我远点!别碰我!”
他眼神中翻涌的情绪太复杂也太浓烈,里面有厌恶,也有挣扎求生的痛苦,像刀子一样深深刺痛贺明楼,也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