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卖关子似地收口。
李成绮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谢澈继续往下讲,“然后呢?”
谢澈想起来也觉得很是纳闷,这般轻拿轻放实在不是谢明月的性格,“家父告诉臣,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如果下定决心想做什么,为臣者其实难以阻拦,所以错不在臣。”
明明是他带李成绮去花楼,怎么在谢明月口中,却好像是小皇帝自己想去的一般?
李成绮心思流转,眼下种种异样思绪,笑眯眯地问:“侯爷对小侯爷的教诲,是能宣之于外人的吗?”
下一刻,床帐被一把掀开。
谢澈想象中的睡得满脸头发,受惊无措,眼睛通红含着水汽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少年人身形秀直笔挺,长发规整地披在身后,面上半点睡意都无,抬眼看他,黑漆漆的眼眸有一丝冰凉的光华。
谢澈微怔,一瞬间咽下去了所有想说的玩笑话。
李成绮却笑了,从双颊浮现的酒窝瞬间冲散了他眼中所有的寒意,使他看起来生动而鲜活,“你竟还活着。”小皇帝毫不客气道。
着猫走了。
湘妃朝他挥了挥毛茸茸的爪子。
多好玩。李成绮想。
比李旒送来的那只没事只会咬他手的鸟可怜可爱多了。
……
“陛下是君,不是外人。”谢澈状似恭谨回答。
“你见到笃时了吗?他可有被原尚书责罚?”李成绮随口问道,没有再去接谢澈的话。
“原公子在外面候着,臣看他神采奕奕精神上佳,应该无事,他守着君臣之礼,不敢进来,只愿意在外面等候陛下更衣,”谢澈顿了顿,欲言又止,“陛下您……”
李成绮放心似的点了点头,“无事便
谢澈扯着床帐,叹了口气道:“不瞒陛下,臣回去之前也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十分自觉自愿地在祠堂中跪了半夜,等着谢明月回来责问他这个离经叛道的不孝子,跪到天蒙蒙亮,方知谢明月早就回府了,这时大约已经歇下。
他又等了些时候,寅时五刻,有人来告诉他说,侯爷问,为何不见小侯爷。
他拖着没知觉的腿一瘸一拐地去见谢明月,谢明月似乎很是惊讶他把自己弄成了这幅德行,命人取药,让谢澈先坐下吃饭。
谢澈自然吃的惴惴不安,俩人一言不发地吃完,谢澈方开口提了自己带李成绮出宫的事情。
“是不是该叫陛下起来了……”一个声音小声嘀咕道。
“陛下昨夜睡得不早,若是发了火你我哪个担得起?要去你去。”
李成绮缓缓睁眼,坐了起来,他昨天晚上吹了风,今早起来头仍有些昏沉,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茫然。
外面忽地安静下去。
李成绮坐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床帐上的花纹看。